第一章 重逢的阴影

灰蒙蒙的天空下，一座古老的研究室矗立在废弃的庄园之中，墙壁上的藤蔓爬满了岁月的痕迹。室内，一盏昏黄的油灯摇曳着微弱的光，照亮了房间的一角。卢卡斯，如今自称卢卡巴尔萨的男人，身穿一件破旧的工作服，正埋首于一张堆满图纸与零件的工作台前。他的手指在各种精密仪器间来回跳跃，偶尔停下来，用沾满机油的手擦拭额头上渗出的汗水。

“嗒嗒嗒”，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研究室内的寂静。门被轻轻推开，阿尔瓦洛伦兹站在门口，目光复杂地注视着忙碌的身影。他穿着一件深色的大衣，领口竖起，遮住了半边脸，显得格外憔悴。两人之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，充满了压抑与不安。

“我是卢卡，卢卡巴尔萨。”卢卡斯没有回头，只是冷冷地说道，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。

阿尔瓦洛伦兹沉默地走进屋内，随手带上了门。“……”他站在原地，望着那个曾经充满活力现在却显得疲惫不堪的背影，心中五味杂陈。

“有话就说，不要磨磨唧唧的！”卢卡斯终于停下手中的活计，转过身来面对着老师，语气冰冷得如同寒冬腊月里的北风。

“永动机是不存在的，卢卡斯。”阿尔瓦洛伦兹缓缓开口，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挤出来似的沉重。

“呵，为什么就不能存在？！”卢卡斯的眼睛里闪过一道光芒，那是执着与不甘的混合体，“我亲眼见过，我知道它能够成功！”

阿尔瓦洛伦兹轻叹一声，向前迈了一步，试图靠近对方。“他不希望曾经的学生依然恨他。”这句话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，饱含着无尽的愧疚与自责。

房间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，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风吹树叶声打破了这份宁静。“我真的非常非常非常希望……”卢卡斯的声音低沉下去，几乎听不见。

“？”阿尔瓦洛伦兹眉头微蹙，等待着学生继续说下去。

“说错了，我根本不可能恨您！”卢卡斯猛地抬起头，眼中闪烁着泪光，“是，我恨我自己。”

“……”阿尔瓦洛伦兹张了张嘴，却什么也没说出口，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，用眼神传达着安慰与理解。

“我该恨自己！”卢卡斯再次低下头，双手紧紧抓住工作台的边缘，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。

“不，卢卡斯……”阿尔瓦洛伦兹上前一步，想要给予拥抱，却又在最后一刻停下了脚步。

“这一切是我的过错……”卢卡斯忽然变得激动起来，声音提高了八度，“不，是我的，不关您的事，都是我。”

“……”阿尔瓦洛伦兹垂下眼帘，内心深处涌起了阵阵酸楚。

“如果不是我，您的人生就会很圆满，都是我不好！”泪水终于溢出了眼眶，在脸颊上留下两道晶莹的痕迹。

阿尔瓦洛伦兹伸出手，轻轻地拍了拍卢卡斯的肩膀：“卢卡斯，你的人生也应该圆满……”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无奈与遗憾，仿佛是在对自己说也是在劝慰对方。

卢卡斯迅速擦去泪水，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：“如果我早点相信您，我的人生也就不会这样了。”

“……卢卡斯……”阿尔瓦洛伦兹再次尝试着呼唤对方的名字，却发现自己说不出更多的话。

“老师，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吧，我一定会尽全力弥补过去的错误！”卢卡斯终于鼓足勇气，抬头直视着老师的眼睛，眼神坚定而又充满渴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