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 青山归处

淡淡的茶香在空气中缭绕，一缕阳光从窗户缝隙中挤入，照亮了室内的一角。古朴的茶具静静躺在桌上，散发着温润的光泽。顾辞尘身穿一袭青衫，衣袂随风轻轻摆动，他正专心致志地煮水烹茶，动作娴熟而又优雅。

门被轻轻推开，有闻的身影出现在门口，她微微一笑：“嗨，辞。”

顾辞尘转过身来，嘴角勾起一抹温和的笑容：“好久不见，你来了。”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暖意，仿佛春日里的微风拂面。

“嗯，我…来讨茶。”有闻走进屋内，找了个位置坐下。

“哦？”顾辞尘一边沏茶，一边说道，“你不常来讨的，今天倒是难得。”他将茶杯轻轻放在有闻面前，茶香袅袅升起。

“你最近怎么样？”有闻接过茶杯，轻嗅了一下，茶香沁人心脾。

“还是和以前一样，不过是守着这一方天地罢了。”顾辞尘吹了吹茶水，抿了一口，目光投向窗外的青山绿水。

“诶？你不去看看你宝贝徒弟吗？我看她独自一人下山呢。”有闻好奇地问道。

“她也该出去历练历练了。”顾辞尘放下茶杯，望向远方，“我相信她会没事的。”

“话虽如此，你没几天又该要偷偷去看着她了吧。”有闻调侃道。

顾辞尘被她说中心事，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：“我只是去看看她有没有遇到什么危险，不会干涉她的历练的。”

“好吧，我们来对诗如何？”有闻提议道。

“好啊。”顾辞尘来了兴致，坐直了身子，“你想怎么对？”

“我说上句你对下句。”有闻说道。

“可以。”顾辞尘微笑着看着她，“你先说吧。”

“须知少年凌云志。”有闻开口道。

“曾许人间第一流。”顾辞尘接道。

“何以窥不破。”有闻继续。

“何以辜负卿……这是，戏本子里的词？”顾辞尘喃喃自语，眉头微皱。

“举觞白眼望青天。”有闻接着说道。

“皎如玉树临风前。”顾辞尘摇着扇子，笑着看向有闻。

“待到酒醉回首看，少年时。”有闻缓缓说道。

“待到酒醉回首看……”顾辞尘重复了一遍她的话，想了想，“少年时，已惘然？”

“人道青山归去好。”有闻轻声道。

“人道青山归去好，青山曾有几人归……”顾辞尘眼神有些黯淡，轻轻地叹了口气。

“恰似人间惊鸿客。”有闻继续对诗。

“墨染星辰云水间。”顾辞尘看向有闻，微微一笑。

“无父何怙。”有闻沉吟片刻，开口道。

“无父何怙？”顾辞尘微微皱眉，思索片刻，“无母何恃……这是《诗经》里的句子。”

“子落楸枰棋未定。”有闻说道。

“子落楸枰棋未定，”顾辞尘拿起一颗棋子，轻轻放在棋盘上，“是说人生如棋，落子无悔吗？”

两人相对而坐，茶香与诗韵交织在一起，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