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 重逢

昏暗的公共卫生间里，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，灯光昏黄而暧昧。心芋刚从隔间走出来，整理着自己的衣服，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闯入她的视线，让她的心跳瞬间加速。张桂源站在洗手池旁，背对着她，似乎在等待着什么。他的肩膀宽阔，穿着一件黑色的夹克，显得格外挺拔。听到脚步声，他猛地转身，目光锐利地锁定在心芋身上。

“你怎么会在这里？”张桂源的声音低沉而沙哑，眼神中透露出难以掩饰的愤怒与不甘。

心芋心中一颤，想要开口解释，但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，只能勉强挤出几个字：“桂源……”

张桂源大步上前，一把将她抵在冰冷的隔板上，眼神变得越发凌厉。“怎么？现在才回来？当初离开的不是挺潇洒吗？”他的话语中带着明显的讽刺和不满，同时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苦。

心芋用力地推了推他，喘着气说道：“不是这样的，你听我说……”

“现在听你说？”张桂源更加生气了，“当初你是怎么跟我说的，嗯？”

说着，他重重地亲了上去，心芋措不及防，整个人软了下来，双腿发软几乎站不住。张桂源恶狠狠地问道：“怎么不说话了，当初一走了之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我？”

心芋喘着气，声音颤抖：“没……没有不想……”

张桂源冷笑了一声，眼神复杂地看着她：“你还记得你想不想，我想你了，你知道吗？”

心芋心中一阵刺痛，她看着张桂源，眼中闪过一丝无奈：“我……”

张桂源打断了她的话：“你知道吗？我每天都在想你。”

心芋有些不知所措：“我……”

张桂源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颊，语气柔和了许多：“这次，我不会再让你走了。”

心芋慌乱地说：“张桂源，我……”

张桂源再次打断了她：“不用解释，我都懂，我都知道的。”

心芋心中涌起一股酸楚：“其实，我当年不是故意离开的，是因为一些事……”

张桂源沉默了一会儿，等待着她的下文：“嗯？”

心芋有些纠结：“因为……”

张桂源打断了她：“先别想这些，跟我走。”

心芋愣了一下：“去哪？”

张桂源拉着她走出卫生间：“先回我家。”

心芋惊讶地问道：“你家？那……那你父母在吗？”

张桂源安抚道：“放心，他们都不在家，只有我一个人。”

心芋稍稍安定了一些：“这样啊……”

张桂源拉着她进了电梯：“你在紧张什么，我还有点事想问你。”

心芋有些慌乱：“我没紧张……你想问什么？”

张桂源沉默了一会儿：“这些年你去哪了？”

心芋沉默了一下：“很重要吗？”

张桂源暴躁地问道：“难道不重要吗？”

心芋着急地解释：“我不是那个意思，我是想说，既然我回来了，也就没必要再去想以前的事……”

张桂源失望地说：“你这话什么意思？难道你对我就没有一丝感情了吗？”

心芋愣了一下：“没有，怎么会？”

张桂源激动地说道：“那就说清楚，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！”

心芋不知道该怎么说：“我，我……”

张桂源冷冷地看着她：“别说那些有的没的，只要你说出实情，不管发生什么，我都不会怪你。”

心芋心里挣扎着：“我怎么说？说你的父母不同意我跟你在一起？让我离开你？”

张桂源突然情绪激动：“说啊！你到底为什么要离开我！”

心芋吓了一跳：“张桂源！你冷静一下，我……你……你确定要听吗？”

张桂源态度坚定：“当然，难道我连事实真相都不敢面对吗？”

心芋看向他，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儿，然后抬起头：“那好，我告诉你。”

张桂源紧张地说道：“说吧，我在听。”

心芋深吸了一口气：“其实……当年我离开是被迫的，因为……因为你的父母不同意我们在一起……”

张桂源沉默了一会儿，不敢相信：“你说什么？”

心芋接着说：“我说……”

张桂源双手颤抖，使劲推开她：“怎么会这样，原来是这样，原来他们才是罪魁祸首。”

心芋踉跄地后退了几步：“你冷静点！张桂源！冷静！我在这里！”

张桂源转身就离开：“我现在冷静不下来，等我想清楚了再来找你吧！”

心芋愣住了，伤心地说：“张桂源……”

张桂源把门关上，靠在门上，努力平息自己的情绪。

心芋呆呆地站在门前，不知道该怎么办，开始后悔说出来了。

张桂源想了很久：“是我太激动了，对不起，你没事吧？”

心芋回过神，看向他，摇了摇头：“没事，你呢？你没事吧……”

张桂源看着她：“其实，我也不是不接受现实，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。”

心芋回望过去：“不管怎样，我都会陪着你，不会再离开你了。”

张桂源紧紧拥抱她：“可是我很担心，我怕他们之后还会再来骚扰你。”

心芋回抱过去：“没关系的，他们毕竟是你的父母……我，我避开他们就好了……”

张桂源松开手：“那你呢，我们五年没见了，我有好多话想要对你说。”

心芋看着他：“我……我其实也是……”

张桂源悲伤地说：“可是，现在时间已经不允许我们再像以前那样了。”

心芋低头：“是啊……我们好像……回不去了……”

张桂源看着她，犹豫片刻：“如果可以，我真的很想再回到过去。”

心芋抬头看他：“如果可以，我也想……”

张桂源擦去她眼角的泪水：“我知道你在想什么，但是我们已经错过了，再也回不去了。”

心芋咬住颤抖的下嘴唇：“是啊……我们……我们回不去了……”

张桂源抱住她：“如果当初我们都勇敢一点，或许结果就不一样了。”

心芋回抱住：“是啊……如果……如果当初我能勇敢一点……”

张桂源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：“可惜，没有如果。”

心芋看着他哭：“张桂源……”

张桂源摸摸头：“没事的，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。”

心芋抬眼看他：“嗯……”

张桂源抱紧她：“但愿，时间能再慢一点。”

心芋最好能永远停留在这一刻：“张桂源……”

张桂源不舍地说：“可惜我们之间还是隔着太多东西了。”

心芋闭眼转头：“是啊……回不去了，我该走了，不然被你父母看到就不好了……”

她转过身。

张桂源伸手拉住她：“等一下，不要走。”

心芋停了一下，回头看他：“桂源……我必须得走了……”

张桂源欲言又止：“那我以后可以跟你联系吗？”

心芋沉默了一会儿：“可以。”

张桂源开心地说：“太好了，谢谢你。”

心芋苦涩地说：“跟我客气什么？”

张桂源抓起她的手：“不管如何，你永远是我最重要的人。”

心芋把眼泪憋回去：“我亦如此。”

张桂源牵着她的手走出门外：“心芋……”

心芋没有挣开，跟着他走出去。两人来到了酒吧，酒吧音乐嘈杂。

心芋疑惑地问道：“你带我来这干嘛？”

张桂源拍了拍身旁的位置：“这里比较安静，我们坐下来好好聊聊吧！”

心芋沉默：“安静？”

张桂源把她拉到吧台：“这样我们能更亲近，不是吗？”

心芋叹了口气：“是……”

张桂源点了一杯威士忌：“老板，来杯酒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