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 归来之痛

屋内静谧得只能听见窗外风吹竹叶的沙沙声，昏暗的烛光摇曳，将房间里的影子拉得长长的。魏无羡躺在榻上，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，左手紧紧攥住被褥一角，右手则扶着床沿勉强支撑着自己坐起身来。他那双平时总是闪烁着笑意的眼睛此刻却凝重无比，仿佛承载了太多无法言说的秘密。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香，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，让人心头不由自主地紧绷起来。

“那你为何放他走？”魏无羡的声音低沉有力，带着不容置疑的质问，每一个字都像刀片般割裂开空气，直击洛希悦的心扉。

洛希悦站在一旁，她身穿一袭淡紫色长裙，裙摆随风轻轻摆动，如同湖面上泛起的涟漪。她的脸色有些苍白，眼神里透露出几分无奈与委屈。“我没有。”她轻声辩解道，声音虽小却坚定。

魏无羡眉头微蹙，眼中闪过一丝寒芒，“你是不是故意放他走的？”他再次开口，语气冰冷如霜，几乎不给人留下任何反驳的余地。

“不是的，我也尽力了。”洛希悦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，试图从中寻找理解和支持。然而，面对的却是一堵冰冷的墙。

“阿瑶有生命危险，你尽力了？”魏无羡反问道，冷漠的表情下隐藏着深深的担忧和愤怒。

洛希悦沉默了片刻，最终只是轻轻摇了摇头，“他自寻死路，我能怎么办？”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，仿佛是在安慰自己，也是在解释给对方听。

“你明知他是去送死，你不拦他？”魏无羡的声音提高了几分，显然已经到了忍耐的极限。

“我拦不了他，也管不了他，他早就失去理智了。”洛希悦冷冷地回应道，语气中透着一股决绝。

“岂有此理，他竟会如此。”魏无羡低声呢喃，语气中充满了难以置信与悲伤。

“我早就提醒过他了，可是他已经被仇恨蒙蔽了双眼，什么都不顾了。”洛希悦补充道，脸上的表情愈发漠然。

“连我这二哥的话也听不进去了。”魏无羡的话语中满是无奈与失望，仿佛一瞬间老了许多。

“你还是想想怎么和蓝老先生说吧！”洛希悦提醒道，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。

魏无羡沉默良久，目光黯然失神，似乎在思考什么重要的事情。

“你好好养伤，我先走了。”洛希悦转身准备离去，心中却有些不忍，毕竟眼前之人曾经也是并肩作战的伙伴。

“曦臣哥，小悦知道你很难过，可你也要振作起来啊。”她轻声说道，言语间尽是温柔与理解，“言尽于此，我先走了，你好好休息吧。”

魏无羡闻言，无力地望向她离去的方向，虽然身上疼痛难忍，但他仿佛感受不到这些痛苦似的。嘴唇微微张合，想要说什么却又终究没有说出口，“好”字从喉咙深处艰难地挤了出来，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。

目送着洛希悦关上门离开后，魏无羡的眼神逐渐变得空洞，最后缓缓闭上了眼睛，任由思绪随着夜色一起沉入无边的黑暗之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