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 梦魇

夜幕低垂，屋内昏黄的灯光在墙上投下一道道斑驳陆离的影子。黑瞎子坐在窗边，身着一件洗得泛白的黑色长袍，袍角随风轻轻摆动。他的面容依旧年轻，仿佛岁月不曾留下痕迹，只是眉宇间多了几分沧桑与沉静。窗外，大雪纷飞，漫天的雪花如同无数精灵在夜空中翩翩起舞，纷纷扬扬地落下，覆盖了整个世界。

黑瞎子猛地从梦中惊醒，额角滑落一滴冷汗，滴落在床单上，瞬间消失不见。他环顾四周，熟悉的环境让他稍稍放松了些许。然而，眼前仿佛又浮现出白玉隐倒在血泊中的画面，那无助的眼神、痛苦的表情，让他的心不由得一阵抽痛。“呵，又做噩梦了……”他轻声呢喃，声音低沉而沙哑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。

他起身，走到窗边，点上一支烟，深吸一口，试图用尼古丁的刺激来平复内心的不安。烟雾缭绕中，他的目光透过玻璃，望向外面的世界。雪花依旧在飘落，一片接着一片，无声无息地覆盖了大地。“玉隐……”他喃喃自语，思绪随着烟雾飘散开来。

“你又抽烟了。”一个温柔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，他愣住了，转头望去，只见白玉隐的身影仿佛就在眼前，她的手轻轻地搭在他的手腕上，试图拿走那支烟。“是啊，又犯瘾了。”他笑了笑，将烟捻灭，扔进一旁的烟灰缸。“怎么，丫头片子管得还挺宽？”他调侃道，嘴角挂着一抹不羁的笑，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。

然而，她的手穿过了他的手腕，虚无缥缈，仿佛从未存在过。黑瞎子的眼中闪过一丝落寞，但他很快便恢复了常态，将烟收了起来。“瞧瞧，人都不在了，还管这些有的没的。”他说道，语气轻松，但内心深处却有着难以言喻的酸楚。

“瞎子……替我活下去……忽念……忽忘……”白玉隐的声音在耳边回荡，如同遥远的回声，渐渐消失在风雪之中。“丫头，”黑瞎子闭上眼睛，轻靠在椅背上，手指轻轻敲打着扶手，过了良久才睁开眼，“你这是在梦里也不肯放过我啊。”他望着窗外，大雪纷飞，一如当年。

“又下雪了……”他轻声说道，伸手触摸到一片冰冷的雪花，心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白玉隐倒在雪中的模样，那份刺痛再次袭来。“丫头，你走后，瞎子我看这雪啊，都没以前白了。”他吐出一口烟圈，看着它在空中缓缓消散，就像是白玉隐的身影在眼前逐渐淡去。“你说，瞎子我是不是老了，总想起以前的事儿……”

他掐灭烟头，习惯性地抬手想摸摸她的头，却发现手中空无一物，不禁苦笑。“呵，瞧我这记性，你已经不在了……”他望向窗外，大雪纷飞，仿佛整个世界都被覆盖在一片洁白之下。“今儿这雪下得跟那天一样大……”他低声呢喃，眉头微皱，仿佛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。良久，他回过神来，自嘲地笑了笑，仿佛在告诉自己，这一切都已经成为过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