### 第二章 温暖如烛

屋内，昏黄的灯光洒落在每一件物品上，淡淡的檀香在空气中缭绕，增添了几分宁静与温馨。谢危斜倚在床上，身着一袭深色长袍，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肩上，眉宇间透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。他轻咳了几声，目光柔和地望向门口，那里，季易安正端着一碗药缓缓走进来。

“易安，你来了。”谢危的声音略带沙哑，手略微抬起，似乎想要接过药碗。

季易安走到床边，轻轻地扶他起来，将药碗递给他。“师傅，慢点。”她轻声说道，眼中满是关切。

谢危就着她的手将药一饮而尽，苦得皱了皱眉。“这药……还是一如既往的难喝。”他抬眼望向她，眼中带着些许笑意。

“当然，良药苦口。”季易安微笑着回应，嘴角的弧度温柔而坚定。

谢危看着她嘴角的浅笑，有片刻晃神，喃喃道：“易安，若是能一直这样下去，该有多好。”随即回过神，轻咳一声掩饰情绪，“药喝完了，你且去歇息吧。”

“等等。”季易安停下脚步，回头看他。

谢危伸手拽住她的衣角，眼神带着些微渴求，“易安，陪为师再坐一会儿吧。”屋外寒风呼啸，吹得窗棂吱呀作响，屋内的炭火噼啪作响，为这寒冷的夜晚带来一丝温暖。

季易安陪着他坐下，静静地坐在床边，没有说话，只是静静地陪伴。

谢危偏头瞧着她，良久后启唇：“易安，你可知，这世间于我而言，犹如寒夜，唯你如烛火，温暖我心。”他的眸色微暗，仿佛有无数的心事藏在其中。

“阿？”季易安愣了一下，随即温柔地抚摸他的脸颊。

“呵。”谢危掩去眸底晦暗的情绪，薄唇微勾，“无事，许是为师病糊涂了。”他接过她递来的茶盏，轻抿一口，感受着温热的茶水驱散体内的寒意。

“易安，这雪让我想起了一些往事，一些……不太好的往事。”谢危捏紧杯盏，手指轻轻敲击着杯沿，发出清脆的声响。

“那就别提了。”季易安微笑，“有的事，提起自是烦恼，不提就不恼了。”

“不提么？”谢危唇角微勾，似笑非笑，“可有些事，不是我想避便能避开的。”他的手指继续敲击着杯沿，发出清脆的声响。

“避不开，于是选择了忘记。”季易安温柔地抚摸他的脸颊。

“忘记？”谢危瞳孔微颤，握住她的手不自觉用力，“嘶”一声倒吸凉气，察觉失态，忙松开她的手，“若真能忘记……”他低声喃喃，神情复杂。

“嗯。”季易安轻声应道。

屋内的炭火发出轻微的爆鸣声，沉默片刻后，谢危启唇：“易安，这几日我总有些心神不宁，你陪我出去走走可好？”眼底藏着几分期待。

“今日便不去了，明日吧。”季易安轻声说道。

“好。”谢危颔首，嘴角微弯却不达眼底，“都听你的。”一阵寒风吹过，冷不丁打了个寒颤，眉头皱得更深。

“今日已经打更了。”季易安提醒道。

“嗯……是有些晚了，你早些歇息吧。”谢危帮她拢了拢披风，心中莫名烦躁，却又不好发作。

季易安点点头，转身离去。

谢危望着她离去的背影，直到消失在视线中，这才收回目光，转身合衣躺下。窗外雪落无声，却扰得人心绪难平。他轻声唤道：“……易安。”

翌日清晨，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房间，谢危缓缓睁开眼，起身披衣，走向屋外。“易安，可是你来了？”他看着初晴的天空，心情稍好。

然而，屋外的景象让他脸色霎时变得煞白，不住往后退，声音颤抖：“拿走！快拿走！别让这东西靠近我！”额角青筋暴起，胸口起伏不定。

季易安在自己屋里穿着白色素衣，赤脚站在地上。

“易安……”谢危惊魂未定，目光瞥到她，瞳孔一缩，快步上前将她抱起放到床上，拿过布袜为她穿上，“怎的如此不爱惜自己？”

“阿？”季易安愣愣地看着他。

“地上这般凉，若是染了风寒可如何是好？”谢危有些嗔怪地轻点她的鼻尖，替她盖好被子，掖了掖被角。

“哦。”季易安轻声应道。

“下次可莫要如此了。”谢危看着她懵懂的样子，心中一软，语气也缓和下来，“那猫……你将它带远些。”

“好。”季易安抱住他，语气坚定。

谢危身体一僵，呼吸略显急促，环住她的手却加重了力道。“易安……别闹。”他深吸一口气，平复心绪后松开她，“为师有些饿了。”

“嗯。”季易安乖巧地点点头。

“那便劳烦易安为为师准备些吃食。”谢危手指穿过她的发丝，眼底藏着眷恋。

“好。”季易安轻声应道，转身离去。

谢危望着她离去的背影，嘴角不自觉上扬。“有易安在，这日子倒也不那么难熬。”他闭眼，轻揉眉心，身上的隐痛又开始发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