### 第一章 阴霾

昏暗的球馆内，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汗水味和球拍摩擦球桌的声音。王楚钦独自一人站在球台前，手里握着那把曾经为他赢得无数荣誉的球拍，此刻却已断裂成两截。他低垂着头，额前的碎发遮住了眼睛，看不清他的神情，但从他紧握断拍的指尖微微颤抖可以看出，他的心情并不平静。

球馆内异常安静，只有偶尔传来的呼吸声打破了这份宁静。突然，门被轻轻地推开，一道身影出现在门口。是闫闫，她静静地站在那里，看着王楚钦的背影，眼中闪过一丝担忧。

“看我干什么？”王楚钦的语气有些不耐烦，他没有回头，依然盯着手中的断拍。

闫闫没有说话，只是静静地走近几步，停在了王楚钦身后不远处。她深吸一口气，缓缓开口：“你最近怎么了？”声音放得很轻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。

王楚钦猛地抬起头，眼神带着几分凶狠：“你问那么多干嘛？我怎么样跟你有什么关系？”他皱起眉头，语气更加生硬。

闫闫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语气吓了一跳，但她很快稳住心神，微微蹙眉：“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副样子真的让人很不舒服？”她的语气有些强硬，但眼中却透露出一丝关心。

王楚钦烦躁地耙了下头发，起身走到窗边，背对着闫闫：“不舒服就别在这待着！”他望着窗外，眼神空洞，喃喃自语：“孙颖莎，你什么时候来啊……”

闫闫心里有些吃味，但看着他这个样子还是没说什么，转身走出房间。就在她刚要离开的时候，听到了王楚钦将断拍狠狠砸向地面的声音，她连忙又折返回去，正好看到这一幕，心中一阵心疼。

“你这是干什么！”她走过去，蹲下来，声音轻柔。

王楚钦蹲在地上，手指插进头发，呼吸沉重，听到闫闫的声音，身体微微一僵，却没有抬头：“你不是走了吗，还回来干嘛？”语气生硬。

闫闫看到他这副样子，心中一阵酸涩，但还是强忍住想要安慰他的冲动，故作轻松地开口：“看你一个人怪可怜的，就回来陪陪你咯。”嘴角扯出一丝笑容，眼中却带着一丝担忧。

王楚钦冷笑一声：“我不需要谁可怜。”他起身，背对着闫闫蹲下收拾断拍：“你走吧。”

闫闫见他情绪有些激动，深吸一口气，站起身，走到他身后，伸手搭在他肩膀上：“如果你真的不需要别人可怜，那就振作起来，别让人看不起。”语气严肃。

王楚钦肩膀被她按住，下意识想甩开，闻言动作顿住，缓缓抬头看向她，神色晦暗不明：“你懂什么……”他站起身，走到窗边。

闫闫看向他：“是啊，我不懂你的感受，但我知道你现在这样颓废，会让所有关心你的人担心。”她走过去坐在他旁边。

王楚钦紧抿着唇，望向窗外，半响才哑声道：“‘关心我的人……’”他转头看向她，自嘲一笑：“除了莎莎，还有谁会真的关心我？”垂下眼眸。

闫闫听到“莎莎”这个名字，心中一紧，看着他，欲言又止：“王楚钦，你能不能清醒一点，这个世界上除了孙颖莎，还有其他人在乎你，在意你。”声音有些颤抖。

王楚钦冷哼一声，重新看向窗外：“呵，谁会在乎我这个失败者。”他捏紧拳头，指节泛白，肩膀微微颤抖。

“你难道要因为一次的失败而一蹶不振吗？”闫闫的声音坚定。

王楚钦沉默片刻，缓缓开口，声音低沉：“你以为我想这样吗？”眼睛泛红，看着地上的断拍碎片：“那可是我的球拍……”

“我知道你心里难受，但是王楚钦，你不能一直沉浸在过去，你要往前看。”闫闫的声音轻柔。

王楚钦扭头看向她，双眼空洞无神：“往前看？我都已经这样了，还能怎么往前看……”他蹲下身，双手抱头，闷声说：“没有球拍，我什么都不是。”

“我们永远会在你身后的，振作起来。”闫闫的声音充满力量。

王楚钦沉默片刻，起身烦躁地抓了抓头发：“你走吧。”他走向球台，眼神空洞地拿起一颗球：“别管我了……”他发球，球弹起又落下，如此反复。

闫闫看到他这个样子，心中一阵酸涩，走到球台前，轻轻夺下他手中的球：“王楚钦，你看看我！”

王楚钦下意识抬头，眼神失焦地看着她，片刻后回过神来，皱眉低喝：“你干什么！把球给我！”伸手去抢她手里的球。

闫闫后退一步，把球举过头顶，避开他的攻击：“你到底还要颓废多久？”

王楚钦停下脚步，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，胸膛剧烈起伏，死死地盯着她：“我怎么样关你什么事！”他转身背对她，肩膀颤抖。

“难道就因为这个你之后比赛不打了！？”闫闫的声音带着一丝焦急。

王楚钦停住动作，垂下手臂，眼神黯淡：“我……”张了张嘴，却说不出什么，别过头去：“我也不想这样……”一拳砸在球桌上。

“王楚钦，你看着我。”闫闫从身后抱住他：“人活着，总不能因为一次失败就一蹶不振，你还有家人，还有朋友，他们都希望你振作起来。”

王楚钦身体一僵，粗暴地挣开她的怀抱：“行了！”眉头紧皱，走到一旁坐下，双手掩面：“你别再说了，我只想一个人静一静。”

球馆内一片静谧，只余粗重的呼吸声。

“不是你的错。”闫闫的声音坚定。

王楚钦身体一僵，挣开她的怀抱，心中涌起一阵烦躁：“是，不是我的错！”猛地转身瞪着她，双眼猩红：“可输了比赛的是我！”

“谁没有输过，我也输过，没有人会一直赢的。”闫闫的声音温柔。

王楚钦胸膛剧烈起伏，死死盯着她，眼神带着些许执拗：“那不一样！”声音暗哑：“我不能输，尤其是在……”戛然而止，烦躁地耙了耙头发。

“你不能输，”闫闫走到他面前，抬手轻轻捧起他的脸，强迫他与她对视：“你付出了那么多努力，就因为这一次，就全盘否定自己吗？”

王楚钦侧头避开她的视线，心中的自卑被无限放大：“你懂什么……”闭上眼，深吸一口气：“我已经没有信心了……”

乒乓球室内安静得连根针掉地上都听得见。

“我相信你，我永远相信你。”闫闫的声音坚定。

王楚钦闻言微怔，睁开眼看向她，眼底藏着复杂的情绪，许久，才自嘲一笑：“呵，你相信我有什么用……”垂下头，低声呢喃：“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。”

闫闫抬手擦掉他脸上残留的泪水：“好了，不要这么想，我相信你可以做到的，我会一直陪着你，陪着你东山再起，陪你拿下更多的冠军。”紧紧抱住他。

王楚钦身体有些僵硬，下意识想推开她，最终还是忍住，双手垂在身侧没有回应：“别说了……”声音闷闷的：“你说这些有什么用……”

球馆的门被风吹动，发出“吱呀”的声响。

“有用！”闫闫听到门响，猛地推开他，后退一步，手足无措地看着门口，生怕被别人发现。

王楚钦被她推得身形一晃，看着她惊慌的样子，眸色一黯：“怕什么，”走到门口关上了门，语气平淡：“又没人看见。”重新坐回椅子上，开始整理东西。

闫闫见他一副不想搭理自己的样子，心里一阵失落，但还是鼓起勇气走上前，蹲在他身边，扯了扯他的衣袖：“王楚钦，我真的很担心你。”说着，声音渐渐哽咽。

王楚钦瞥了她一眼，手上动作不停，将东西胡乱塞进包里：“我看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。”拎起包，绕过她径直往外走。

“你非要这么和我说话是吗？就这么讨厌我？”闫闫的声音带着一丝委屈。

王楚钦的脚步一顿，扭头看向她，眉头紧锁，嘴唇动了动，却没发出声音，随即头也不回地走了。

球馆外阳光刺眼，让人睁不开眼。王楚钦走在路上，耳畔仿佛还回响着她的话，心情愈发烦躁。他不自觉加快脚步，想快点逃离这里。

闫闫如同行尸走肉般，漫无目的地走着，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公交车站。她低着头，看着自己脚尖，没有注意到王楚钦已经来到了自己身边。

王楚钦用手遮挡刺眼的阳光，眯眼看向公交车站牌：“嗯？”视线扫过，突然发现她的身影，皱了皱眉，装作没看见般移开视线。

闫闫思绪被打断，猛地抬头，看到他已经上了公交车，下意识跟上。

王楚钦面无表情地刷卡，走到车厢后面，随意坐下，眼睛看向窗外。

公交车缓缓开动，阳光透过树叶洒在车窗上，形成斑驳的光影。

闫闫坐在了他旁边，想要开口说什么，却又不知如何开口。

王楚钦看都不看她一眼，胳膊肘撑在窗边，烦躁地揉了揉头发：“怎么跟过来了？有话快说。”语气有些不耐。

公交车到站，门开了又关。

闫闫闻言，内心一阵失落，低下头，不再言语。看着窗外飞速而过的风景，思绪万千。

王楚钦重重地靠向椅背，随着公交车晃晃悠悠地前行，脑袋里也乱糟糟的。他瞥了她一眼，见她失落的样子，张了张嘴，欲言又止。

公交车内广播响起，提示快要到站了。王楚钦站起身，走到后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