### 第一章 相见

昏黄的烛光在古旧的书房中摇曳，淡淡的檀香味在空气中弥漫。窗外，一轮明月高悬，银辉洒在璃月港的屋檐瓦片上，泛起点点幽光。室内，一位女子正端坐在古琴前，十指轻拨，琴声如流水般潺潺流淌，清越悠扬。她闭着眼睛，长长的睫毛在脸颊上投下淡淡的阴影，一头乌黑的长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，身着淡雅的素袍，如同月下仙子般脱俗。

忽然，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，脚步声并不急促，却带着一股沉稳与坚定。门被缓缓推开，魈的身影出现在门口。他穿着一身墨绿色的长袍，长发随风轻扬，金黄色的眼眸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明亮。他静静地站在那里，望着正在抚琴的女子，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。

“许久不见，你的琴声……依旧动听。”魈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，打破了室内的宁静。

淮娩停下了手中的动作，却没有回头，“璃月可还安好？”

“安好。”魈缓步上前，在她身旁的木凳上坐下，目光始终停留在她的侧脸上，“只是，那些‘妖邪’仍潜藏在暗处……”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忧虑，但很快，他的目光变得柔和起来，“但你无需担心。”

淮娩没有转过头，只是轻轻摇了摇头，“人心难测，且当心身边伙伴才是，特别是最近几日加入的人。”

魈的手轻轻搭在膝盖上，神色淡然，“我身边之人，皆是可信之人。”他转头看向淮娩，话锋一转，“至于你，倒是要小心自己。”

“我如今灵力尚未恢复，躲在此处，有你们所设下的结界保护，不必担心。”淮娩的声音平静，似乎早已习惯了这种生活。

“话虽如此……”魈的眼眸微垂，低声道，“我会保护好你，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。”

一阵风吹过，窗外的树叶沙沙作响，空气中似乎多了几分寒意。魈微微皱眉，压低了声音，“即便如此，也不可掉以轻心。”他望向远处，耳朵轻轻动了动，似乎在聆听着什么。

“魈，你是璃月的仙人……”淮娩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。

“嗯。”魈的目光收回，重新落在淮娩身上，“我自会守护璃月周全。”他的金眸微闪，似乎有什么情绪一闪而过，“你，亦是我要守护之人。”

淮娩听到这话，不禁低下头去，“莫要被人听了去，抓住把柄才是。”

“无需担心。”魈瞥了她一眼，腰间的傩面轻轻晃动，“此处除你我之外，并无他人。即便有人，我也不惧。”

“你啊……”淮娩轻叹一声，似乎有许多话想要说，却又不知从何说起。

“怎么了？”魈伸手替她拢了拢散落的发丝，耳根染上一抹不易察觉的绯红，“是我说错话了吗？”

淮娩笑了笑，“我如今这般模样，已不愿成为你们的软肋……”

“莫要胡思乱想。”魈轻声道，手指轻触她的发梢，“不论如何，你都不是我们的软肋，而是……”他欲言又止，最终还是没有说出那句话。

“幻世菩萨魔女……终究是另一个‘魔’的叫法……”淮娩轻声说道，似乎是在自言自语。

“不过是世人的妄言罢了。”魈眉头微皱，神色不悦，“在我心里，你从不是什么‘魔’。”

“那是在你们心里，世人即便不道明，可心底终究是忌惮。”淮娩笑了笑，似乎并不在意。

“无需在意世人眼光。”魈的眼眸清冷，微风拂过，腰间的傩面轻轻晃动，“我知你所做一切皆是为了璃月……有我在，无人敢伤你。”

“即便众人皆知是为了璃月那又如何呢？”淮娩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。

“你们真是傻瓜……”她轻声说道。

“‘傻瓜’……”魈金眸微阖复又睁开，看着她低声呢喃，“若能护你周全，做这傻瓜又有何妨？”他伸手将一片吹落的树叶递给她。

“这是？”淮娩接过树叶，微微一笑。

“一片落叶罢了。”魈看着她的笑容，眉眼微舒，“只是觉着它落在你身旁，倒是好看。”

“你可否同钟离说一声，我这布……”淮娩摸了摸蒙着眼的白布，“怕是有点遮不住了，到时候怕是会招来魔物，烦请重换一条吧。”

“嗯。”魈望着她蒙着的双眼，眉头微皱，“我会告知帝君。”他抬手挥去她身边盘旋的风元素，担心道，“这几日，你先莫要取下。”

“对了。”淮娩将一菜谱交给魈，“把这个给夜兰，按照这个来做保证合她口味。”

魈接过菜谱，有些疑惑地看了她一眼，随后将其收进怀中，“好，夜兰……她可信吗？”

“至少现在我知道她在为璃月而战。”淮娩点了点头。

“既然你信她，那我便不多言。”魈右手摩挲着傩面，语气变得严肃，“我会将此物交予她。”

“你且安心在此休养。”魈小心翼翼地将菜谱放入怀中，抬眸看向她，“我去去就回。”

说罢，魈身形一闪便消失不见。

淮娩确定魈离开后，忍不住吐了一口黑血。

“魈？”魈忽地闪现到她身旁，伸手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，“你……！”他满脸焦急，迅速将她扶至一旁坐下，“怎么回事？”

“体内不断积累的魔气怕是与我自身灵力相斥，无妨，不碍事……”淮娩的声音虚弱。

“此事不可小觑……”魈心中涌起一阵自责，薄唇紧抿，“我带你去寻帝君，他定有办法。”

“帝君大人。”魈将淮娩放下，神情恭敬中带着些许焦急，“淮娩她体内似有魔气淤积，望帝君能施以援手。”

“淮，你同意吗？”钟离闻言，眸光微动，看向她。

淮娩摇了摇头，“得一物便定会有失，此禁术已成，这便是代价……”

“我不许你这么说。”魈眉头紧锁，语气带着些微强硬，“帝君，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？”

“即便如此，也不该由你来承受这些……”魈周身的风元素力有些紊乱。

“钟离……烦请帮我，以沐三山的清竹制布。”淮娩抬手摸了摸蒙着眼的白布，“汁纱布如今怕是快遮挡不住这魔气了……”

“钟离大人已去寻那清竹。”魈握紧手中长枪，语气坚定，“你且宽心，有我在，定不会让你被魔气侵蚀。”

一阵风掠过，几片青叶飘落。

“好，只是你的身体还能撑得住吗？”钟离担忧地看着她。

“我尚能压制，钟离烦请速速……”淮娩的声音越来越弱。

“你啊……”魈看向钟离离开的方向，随后转过身，眉头微皱，“总是这般不顾自己。”

“魔气不可外放，不然，璃月就麻烦了，咳咳咳……”淮娩的声音更加虚弱。

“莫再多言。”魈将她小心翼翼地扶至一旁坐下，风元素在她四周流转，似在探查她的状况，“有我在，定不会让你与璃月有事。”

淮娩听着他的声音，抬起手想去摸摸他。

魈察觉到她的动作，握住她的手贴上自己的脸颊，“我就在这，别怕。”

风轻轻吹过，树叶沙沙作响。

“如此便好。”待她换好布后，魈略微靠近她一些，轻声道，“可有觉得好些？”

淮娩笑了笑，“有其帮我压制，倒是好些了……”

“虽暂时无碍，但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……”魈轻轻点头，眉头却依然紧皱。一阵微风吹过，树叶沙沙作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