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 相逢

月色如洗，林间小径上，王橹杰怀抱幼女，步伐轻盈，仿佛与夜色融为一体。他低头注视着怀中的女儿，轻声细语：“婼水乖，阿爹带你去找些好玩的。”女儿咯咯笑着，小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襟。夜风轻拂，树叶沙沙作响，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。

唐心柠默默地跟在他们身后，心里泛起阵阵酸楚。她望着王橹杰的背影，忍不住轻唤：“王橹杰。”然而，他似乎没有听见，只是专心地哄着女儿向前走去。

突然，王橹杰停下脚步，转过身来，目光落在唐心柠身上，带着一丝关切：“柠柠，是累了吗？”说着，他将女儿换到另一只手抱，朝唐心柠伸出右手，掌心向上，示意她握住。

唐心柠犹豫片刻，并未立即回应，王橹杰的手在空中停留了一会儿，见状缓缓放下，语气依旧清冷，但眸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：“那便跟着我，莫要走丢了。”

“怎么想起我来了？”唐心柠轻声问道，语气中带着几分委屈。

“柠柠这是何意？”王橹杰垂眸看她，眼中闪过些许疑惑，话语清冷。随即，他停住脚步，回过身来，牵起她的手，轻声道，“你是我的妻，我心中时刻有你。”

唐心柠嘟起嘴：“那我刚刚喊你你不理我……”

王橹杰见她委屈的模样，心中一软，声音放低了些：“方才我在哄婼水，并非不理你。”他轻捏她的手，眼中带着歉意。

“哼。”唐心柠轻哼一声，扭过头去。

王橹杰伸手将她揽入怀中，轻拍她的背：“莫气了，是我的错。”他低头看向她，眼中带着温柔，又抬眸看向远处，似乎在思索着什么。

“王橹杰，我是你妻子，你也要对我温柔。”唐心柠抬起头，直视着他。

“我自然知晓。”王橹杰松开她，抬手轻触她的脸颊，神色认真，“柠柠，今后我会注意的。”

唐心柠脸上表情严肃：“哼，希望你说到做到。”说完，她转身往前走去。

王橹杰跟上她的步伐，与她并肩而行，薄唇轻抿：“嗯，定不会让柠柠失望。”他忽然瞥见一旁的花丛中有只蝴蝶，伸手将其抓住递给她。

唐心柠一把接过蝴蝶，惊喜道：“是你编的？”

王橹杰看着她的笑颜，唇角不自觉微微上扬：“嗯。”指尖微动，几只色彩斑斓的蛊虫从袖中飞出，环绕在她身侧，“喜欢吗？”

唐心柠看着眼前的一幕，惊讶不已：“没想到你还会这些。”她用手轻点蝴蝶的触角，“那这是什么？”

“此乃引路蛊。”王橹杰的目光随着蛊虫移动，声音清冷，“若你迷路，它们会指引你找到我。”微风拂过，树叶沙沙作响。

“你可真是个天才！”唐心柠赞叹道。

王橹杰神色淡淡，不骄不躁：“雕虫小技罢了。”他抬手，引路蛊飞至掌心，“柠柠想学，我自会教你。”四周静谧，只闻虫鸣。

“教教你女儿吧，省得她迷了路找不到我们。”唐心柠提议道。

王橹杰冷眸微凝，似在思虑，半晌方道：“婼水尚小。”蛊虫绕指尖飞舞，如跳跃的火星，“待她大些，我自会教她。”长指轻弹，蛊虫飞散隐入林间。

“女儿呢？”唐心柠环顾四周，不见女儿踪影。

王橹杰目光在四周搜寻一圈，神色淡淡，语气波澜不惊：“许是又跑去哪里玩了。不必担心，有我的蛊虫跟着她。”忽闻一声啼叫，他抬头看向树梢。

“什么声音？！”唐心柠警惕地问。

王橹杰望向树顶，一只通体火红的鸟儿站在枝头，眼神锐利：“不过是一只鸟儿罢了。”他朝她靠近了些，目光清冷，“别怕。”

“看着像凤凰。”唐心柠缩在他身后。

“呵。”王橹杰嘴角勾起一抹极浅的笑，带着几分不屑，“凤凰现世，祥瑞之兆。”他伸手将她揽入怀中，神色恢复冷漠，“不过是世人的臆想罢了。”

“要抱抱。”唐心柠在他怀中撒娇。

王橹杰紧抿的唇角微不可察地上扬，伸手将她抱入怀中，动作轻柔：“都做娘的人了，还这般撒娇。”头顶的树叶簌簌落下。

“那又怎样嘛。”唐心柠嘟囔道。

王橹杰眼中闪过一丝宠溺，声音柔和：“不怎样。”他轻拍她的背，“你想怎样便怎样吧。”

“我们找女儿去吧，别让她跑远了。”唐心柠提议道。

“嗯。”王橹杰应声后抬手，几只颜色艳丽的蛊虫自袖中飞出，指引着方向，“跟着蛊虫，便能找到婼水。”他牵着她的手缓步向前，脚下树叶沙沙作响。

“女儿怎么会跑到这么偏的地方？”唐心柠不解地问。

王橹杰目光追随着蛊虫，神色淡然：“这丫头向来顽皮，许是觉着这边有趣。”四周树木愈发茂密，阳光只能透过树叶缝隙洒下斑驳光影。

“还不是你惯的。”唐心柠轻声抱怨。

王橹杰不紧不慢地走着，语气理所当然：“我王橹杰的女儿，自当随性些。”忽地停下脚步，侧耳倾听，“前方似有动静。”

“什么声音？”唐心柠惊慌地问。

“别怕。”王橹杰将她护在身后，闭眼聆听片刻，睁眼看向不远处的草丛，眼神冰冷，“许是野兽罢了。”他抬手放出几只蛊虫，“去看看。”

唐心柠紧紧抱着他。

王橹杰感受到她的依赖，心中微软，拍了拍她的手：“无事。”几只蛊虫飞回，停在掌心，他垂眸，神色微冷，“不过是只小兽。”

“那女儿呢？”唐心柠焦急地问。

“柠柠莫急。”王橹杰眼中幽光一闪，蛊虫似得到命令般朝四周散去，“我的蛊虫会找到她。”风穿过树林，带来一丝凉意。

唐心柠被风吹起发丝。

王橹杰抬手将她被风吹乱的发丝拢到耳后，看向她目光温柔，随即望向远处：“那边似有婼水的踪迹，我们过去看看。”他牵起她的手缓步向前。

“你快看！”唐心柠指着前方不远处。

王橹杰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，只见女儿婼水正站在不远处的花丛中，笑靥如花。“这丫头，”他嘴角不自觉上扬，“玩得倒是开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