### 第一章 师徒之间

夜幕降临，月色如水，静谧的庭院中，灯火昏黄，透出淡淡的暖意。谢居安身着一袭深色长袍，袍上绣着精细的暗纹，银色的腰带勾勒出他修长的身形。此刻，他坐在书房内，手中握着一支狼毫笔，在宣纸上挥洒自如，墨迹淋漓间，字字苍劲有力，宛如龙蛇飞舞。窗外北风呼啸，吹得窗户吱呀作响，他停下笔，起身走向窗边，轻轻地将窗户关好，又往火盆里添了些炭，顿时，屋内温度上升，空气中弥漫着炭火特有的温暖气息。

皓玟站在门口，望着师父忙碌的身影，心中五味杂陈。她轻声唤道：“师父。”声音虽小，却清晰地传入了谢居安的耳中。他转过身来，眼神复杂地看着她，随即点了点头，示意她进来。皓玟缓缓步入房内，走到师父面前，低头不语。

“此事……容我再想想。”谢居安的声音微沉，眉头紧锁，似乎在权衡着什么重要的事情。他踱步至皓玟跟前，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，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忧虑。“你可知欺瞒为师的后果？”他问，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。

皓玟心中一喜，抬头看向师父，坚定地回答：“知道，欺师灭祖的罪责，就算赴汤蹈火，弟子也万死不辞。”她的声音虽然不大，但却充满了决心。

谢居安轻笑一声，指尖轻点皓玟的额头，“倒不必赴汤蹈火。”他背过身去，似是妥协，“为师便信你这一回。”窗外大雪纷飞，积雪压枝，远处一红衣女子打伞而立，看不清面容，但他似乎并未在意这些。

“你可还记得她？”皓玟低声问道，声音中带着些许哀伤。谢居安的手顿住，眸光微敛，片刻才恢复平静，看向窗外。“为师不记得什么红衣女子。”他收回手，面上云淡风轻，“莫要胡言乱语。”

皓玟心头一颤，不敢去看师父，低下头去。“我早就该明白了。”她喃喃自语，眼中的悲伤令谢居安心中一痛。

“你明白什么了？”他转身，神色晦暗不明，窗外雪花簌簌落下，怕猫的自己却觉得此时的皓玟像只小猫。

皓玟心头一颤，不敢去看师父，低下头去。“不，没什么，弟子什么也不明白。”她低声回答，声音中带着些许颤抖。

“抬起头来。”谢居安言辞中带着不容拒绝的威严，“何时学会欺瞒为师了？”炭火噼啪，心中无端生出些烦躁。

皓玟不敢违抗师父的命令，只好抬起头，但仍是不敢直视师父。“弟子不敢欺瞒师父。”她低声道，声音中带着些许委屈。

“那便说清楚。”谢居安负手而立，紧盯着她，不放过她脸上一丝表情，“莫不是在怪为师？”屋外雪落有声，更衬屋内静谧。

皓玟跪在地上，肩头轻轻颤抖，低声道：“师父，您想多了，弟子怎敢怪您。”她伸手拂去身上的雪花，心中一片苦涩。

谢居安见她如此，心有不忍，却又不知如何开口，只得沉默半晌。“起来吧。”他俯身欲扶她起身，“地上凉。”

皓玟感觉到师父的衣袖格外温暖，仿佛有什么东西从手上爬上来，让她毛骨悚然，心中越发不安。“只是突然想起一些往事。”她松开手，轻声说道。

“哦？”谢居安见她松手，心中竟有些失落，却未表现出来，“何事让你如此不安？”

皓玟看着师父，想将事情和盘托出，但又想起他的吩咐，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。“是一些陈年旧事，弟子不愿提起。”

谢居安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，似是想看出些什么。“你不愿说，为师也不勉强。”他语气平淡，心中却隐隐有些不悦，“只望你日后莫要后悔。”

皓玟目送师父离开，看着他的背影，心中暗自发誓。“弟子绝不会后悔。”她轻声说道。

谢居安的脚步微顿，未回头，只淡淡抛下一句话。“天冷，将火盆挪近些，别冻坏了身子。”说罢，抬步离去，衣袂翻飞间隐有梅香萦绕。

皓玟目送师父离开，心中五味杂陈，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。“弟子遵命。”她轻抚着火盆，自言自语道。

夜深人静，窗外飘起了雪花，第二日清晨，皓玟推开房门，入眼一片银装素裹。她沿着雪地中的脚印，走到庭院中央，蹲下身子，用手轻轻触摸着雪花，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。

谢居安走过来，瞥见她在雪地中留下的脚印，眉头微蹙。“这般畏寒，怎还跑出来玩雪？”他语气中带着几分关切。

皓玟急忙起身，却因为蹲得太久，眼前一黑，差点摔倒。谢居安神色一紧，快步上前揽住她，待她站稳后才松手，语气带着几分嗔怪。“瞧你，这般不小心。”

皓玟感受到师父宽大的手掌温暖极了，好像有火在烧，身体一阵酥麻。“弟子没事。”她迅速抽回手，强装镇定。

谢居安掌中温度骤然消失，心中竟有些空落。“莫要逞强。”他转身朝屋内走去，“若染了风寒，难受的可是你自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