### 第一章 道阻且长

昏暗的林间小径上，张家族长一瘸一拐地前行着，腿上的伤势让他每走一步都感到一阵钻心的疼痛。张海客跟在他身旁，目光中透着关切，手中的动作也变得更加轻柔。“怎么？弄疼你了？”他停下手中的动作，抬眸望向族长，眼中满是担忧。

族长微微摇头，眉头紧锁，过了片刻，终于缓了过来，神色放松了一些。“好多了。”他轻声说道，尽管声音不大，却足以让张海客听清。

张海客长舒了一口气，收起药油，站起身来。“没事就好。”他抬头望向远方，眉眼含笑，“那咱们继续赶路吧，可别耽误了时辰。”风拂过，树叶簌簌作响，仿佛在为他们加油鼓劲。

“嗯，走吧。”族长应道，虽然腿上依旧有些发麻，脸上也带着些许疲惫，但他还是打起精神，与张海客一同向目的地进发。

“你这状态赶路也难受。”张海客环顾四周，目光锁定在不远处的一块大青石上，“要不先去那儿歇会儿？”他抬手指向青石，询问道。

族长轻轻点头，两人来到青石旁坐下。张海客从包里掏出干粮递给族长，“来，吃点东西补充补充体力。”他又拿出水壶，晃了晃，“喝点水，别噎着了。”微风轻轻吹过，带来丝丝凉爽。

“谢谢。”族长接过干粮，虽然病情似乎给冷漠的人添了几抹人情味，但他依然显得有些不习惯。

“嗐，”张海客嘴角微微上扬，摆了摆手，“又跟我客气上了不是？”他侧头看向族长，眼中带着几分调侃，“快吃吧，吃完还得继续赶路呢。”

族长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干粮，却没有一点食欲。“没胃口。”他轻声说道。

“多少还是吃点。”张海客将水递给他，眉头微蹙，“前面的路还长着呢。”虫鸣鸟叫交织在一起，好不热闹。

族长接过水，抿了一小口，放下。“不了，吃不下。”他为了说服张海客，甚至有了几分撒娇的意味。

“行吧。”张海客拗不过他，只好妥协，将干粮收起来，“等你饿了再跟我说。”他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，看向族长的眼神有些担忧，“能赶路吗？”

“没问题。”族长坚定地说道。

张海客点点头，继续在族长身侧走着。“要是有不舒服的地方，立马跟我说，别硬撑着。”他边说着，边警惕地观察着四周。

“放心，不会了。”族长回应道。

两人继续前行，不知走了多久，眼前豁然开朗。“看！”张海客伸手指向前方，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，“前面就是我们要去的地方了。”

族长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，不禁皱起眉头。“去哪里？”他问道。

“到了你就知道了。”张海客勾起一抹神秘的笑，带着族长继续往前走，不一会儿，来到一处古宅前。古宅大门紧闭，四周静谧无声，透露着一丝诡异。

“你以前住在这里？”族长疑惑地问道。

“嗯。”张海客应了一声，走上前，轻叩门环。“有些年头没回来了。”他喃喃自语着，侧耳倾听门内的动静，“也不知道里面变成什么样了。”

片刻后，门内传来脚步声，门“吱呀”一声开了，一个老者探出头来，看到是张海客，脸上露出惊喜的神情。“快进来！”老者让开路，将他们迎进门。

“老伯。”族长微微弯腰，拱了拱手。

张海客笑着拍了拍族长的肩膀，向老者介绍道：“这是族长。”老者一听，神情变得更加恭敬，忙不迭地将他们迎进屋。“别客气，”老者转头看向族长，眼中带着笑意，“就当是自己家。”

“随便坐。”张海客自己先坐了下来，用袖子擦了擦椅子，招呼族长，“不用拘束。”他环顾四周，微微皱眉，自言自语道，“这么多年了，还是老样子……”他转头看向老者，“六叔公呢？”

“老伯是……？”族长端起茶杯，抿了一口，又放下。

“哦。”张海客看向族长，笑着解释，“这是以前咱张家的管家，我们都喊他六叔公，这位是他儿子，我们喊他七叔。”他看向七叔，“六叔公他老人家身体还好吧？”

屋内烛火摇曳，屋外虫鸣阵阵。族长见七叔愣神，不禁疑惑。“别问了。”他轻轻挡住了张海客的手。

“七叔？”张海客伸手在七叔眼前晃了晃，“你咋愣神儿呢，我六叔公呢？”他歪着头看向七叔，眼神里满是疑惑。

“海客！”族长有些摇晃，站起身，皱着眉，气息压得极低，“不可无礼。”

“是，族长。”张海客深吸一口气，松开七叔，努力平复情绪，重新坐下，双手交叠放在腿上。“抱歉……七叔，你告诉我，六叔公他到底怎么了？”他语气缓和下来，但眼中的悲伤却难以掩饰。

“海客。”族长轻轻摇了摇头，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，眼中坚定。

张海客眼眶泛红，拳头攥紧又松开。“没事，族长……”他强压下心中的悲痛，扭头看向七叔，“七叔，能带我去六叔公的墓前看看吗？”

族长站起身，往门外走去，七叔也随之而来。“好。”听见张海客的请求，族长先是一愣，随后点了点头，脚步微顿，转身向另一个方向走去。

“谢族长。”张海客对着族长的背影微微躬身，随后跟七叔往另一方向走去。不多时，来到一座墓前。“六叔公……”他在墓前蹲下，将带来的酒洒在地上，眼眶微红，“我回来看您了。”

族长在远处静静地看着他。良久，张海客站起身，抹了把脸，朝族长走来。“让族长久等了。”他勉强挤出一抹笑，眼底却仍有悲伤。“我们走吧。”日头西斜，将二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