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 分歧

昏暗的灯光洒落在宽敞的客厅里，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道，这是从她最近频繁使用的药箱中散发出来的。墙壁上挂着几幅抽象画作，增添了几分艺术气息，但此刻，这些色彩斑斓的画面似乎也无法驱散室内的沉闷氛围。马嘉祺站在窗边，背对着客厅中央摆放着的那张玻璃茶几，手中捏着一份离婚协议书，眼神复杂地望向窗外的夜景，路灯下的树影摇曳，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秘密。

“离婚吧。”他缓缓开口，声音低沉却坚定，打破了屋内的寂静。转身面对坐在沙发上的苏宁琳，她的脸色苍白，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悲伤与无奈，但她很快便恢复了平静，似乎早有预料这一天的到来。

“离婚……”她轻声重复着这两个字，声音中带着轻微的颤抖。她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惊讶或愤怒，反而显得异常冷静，甚至带着一丝释然。“我想你现在应该很伤心吧？”马嘉祺看着她，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，语气中带着几分得意，“不过，我告诉你，这一切都是你活该。”

听到这话，苏宁琳眼中闪过一丝黯淡，但她并未反驳，只是默默拿起放在茶几上的笔，准备签字。马嘉祺见状，心中竟莫名涌起一丝异样的感觉，他忽然意识到，面前这个女人虽然看似柔弱，却有着不屈的灵魂。

“只要你签字，我马家就不会再亏待你，不然……”他话音未落，却见苏宁琳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，她急忙用手捂住嘴巴，努力压抑着喉咙里传来的不适。这一幕让马嘉祺不由得停下话语，目光关切地投向她。

“你怎么了？”他问道，语气中多了一丝担忧。苏宁琳慢慢松开手，掌心赫然出现几滴鲜红的血迹，这让马嘉祺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。“你的肺又疼了？”他焦急地询问，心中升起一股无法言喻的恐慌。

苏宁琳微微摇头，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决绝：“马嘉祺……别……别去了……我肺癌……已经晚期了……”她的话如同晴天霹雳，震得马嘉祺整个人都僵住了。他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，更不愿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。

“真的吗？我不相信，我不相信！”他近乎咆哮般地喊道，双手紧紧握住苏宁琳因疼痛而微微颤抖的手，“你给我撑住！”然而，苏宁琳却只是虚弱地笑了笑，那笑容中带着一丝解脱：“所以……在我离开之前……我想问你一个问题……”

“什么问题？”马嘉祺紧张地问道，心中隐隐预感到这将是他无法回避的答案。“你……爱过我吗？”苏宁琳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，但每一个字都重重地敲打在马嘉祺的心头。他愣住了，脑海中浮现出无数个与她相处的画面，那些曾经以为微不足道的瞬间此刻却变得如此珍贵。

良久，他才艰难地开口：“这……这都不重要了，我现在只希望你快点好起来。”然而，答案已然明了，空气中弥漫着沉重的叹息。“没有……”他终于承认，声音低沉而无力。

苏宁琳缓缓闭上了眼睛，手无力地垂了下来，仿佛是在这一刻彻底放下了所有的执着与牵挂。马嘉祺抱着她，眼泪止不住地滑落，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悔恨与痛苦：“不要，你睁开眼睛！”他的呼唤回荡在整个房间里，却再也得不到回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