### 第一章 潜伏

昏暗的房间里，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烟草味，墙上挂着一幅幅黑白照片，每一张都记录着一段段不可告人的秘密。乔知安坐在桌前，目光凝重，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。她打开桌子最下层的抽屉，从中拿出一叠厚厚的资料，指尖轻轻摩挲着纸张，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决心。

“贺峻霖。”乔知安轻声唤道，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。

贺峻霖听到她的声音，缓缓转过身来，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。他大步走到桌前，一把夺过资料，迅速翻看。资料中的内容让他眉头紧皱，眼神愈发凝重。

“呵，这就是你说的，能让我东山再起的资料？”贺峻霖将资料狠狠摔在地上，用脚碾着，“你还是这么天真！”

“你仔细看看吧，这份资料牵扯着太多关系链。”乔知安的声音平静而坚定。

贺峻霖眉头紧皱，俯身捡起资料，快速翻阅，神色愈发凝重。突然，他猛地抓住乔知安的手腕，力度极大。

“疼！”乔知安龇牙咧嘴，挣扎着想挣脱他的束缚。

贺峻霖如梦初醒般地松开手，低头看着自己的手，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对她用了这么大力气。“抱歉……但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。”

“我不能说太多，我的心里一半是你一半是我肩上的责任，我把资料给你，是因为我爱你，我不想看见你后半生都不开心，也不想拿着你的心血去换所谓的一等功，贺儿……你现在带着文件走，还来得及的……”乔知安的眼里噙着泪，声音颤抖。

贺峻霖的眼眸微颤，复杂情绪翻涌，声音带着一丝沙哑。“你以为我会走吗？”他将资料塞进乔知安怀里，把她往外推，“你走，带着它走！”

乔知安听到他的话，泪水再也控制不住，顺着脸颊滑落。“贺儿……我是警察啊……”

“我知道。”贺峻霖深吸一口气，缓缓闭上眼，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一片冰冷，“但……那又怎样呢？”远处传来警车的鸣笛声。

“哭什么哭！”贺峻霖抹去乔知安脸上的泪水，动作轻柔，但语气却冰冷，“再不走，就都走不了了！”

“贺儿……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！我是警察！你要是被他们抓住你这辈子都得在牢里过了你知道吗！”乔知安苦苦哀求他，“贺儿……你听话好不好，拿着这些文件走，我是他们的同事，他们不会伤害我的。”

贺峻霖嘴角扬起一抹苦涩的笑，轻轻擦掉她脸上的泪。“我要是走了，他们会放过你吗？”突然听到门外脚步声渐近，“没时间了，一一，你必须走！”

“嘭！”门被踢开，一群警察涌入，“不许动！”贺峻霖将乔知安护在身后，举起双手，眼睛却死死盯着她。“一一，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……”

乔知安眼睁睁看着贺峻霖被警察带走，身体突然失去支撑倒在地上。贺峻霖坐在警车后座，透过车窗看到她倒下，心猛地揪紧，挣扎着想要下车，却被警察按住。“一一……”嘴里喃喃着她的名字。

回到警局后，乔知安换上警服去看了贺峻霖。在见到他的那一刻，所有的爱与思念都化成了眼泪，可是碍于身份，只能看着他流泪，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喊着他的名字。

“一一……”贺峻霖看着乔知安穿着警服出现，自嘲地扯了扯嘴角，“还是这么好看。”眼神眷恋地在她脸上停留，随即变得冷漠，“警官，还有什么要问的吗？”

“你……”乔知安欲言又止，心里问了无数次，“你为什么不走呢？你不走我真的会内疚一辈子，你当时要是走了多好啊。”

“想问什么就问吧。”贺峻霖重新看向她，神色已恢复平静，仿佛带上了一层面具，“不过，我没什么好说的。”

“你……后悔吗？”乔知安将头转向另一边，两滴晶莹的泪花掉了下来。

贺峻霖听到她的话，睫毛微颤，睁开眼，眼底情绪复杂，最终都化为一声叹息。“现在说这些还有意义吗，一一？”看着她落泪心中抽痛。

“好……”乔知霖在监禁室看着她被带走，心痛得不能自已，痛到身体蜷缩在一起，眼眶不断泛红。在贺峻霖离开后，每日每夜都在思念，但为了大业不能表现出来，日日夜夜的在警局重复着以往的生活，处理事务，审讯犯人，就这样过了五年。

“编号7508，有人探监。”贺峻霖穿着囚服，戴着手铐，缓缓走出牢房，看到乔知安时眼神复杂。“一一……”声音沙哑。

乔知安慢慢走近，“小贺儿……”眼里含着眼泪，“你瘦了……”

贺峻霖看着她，眼中似有波涛在翻涌，随后又归于平静。“是吗？”移开目光，看向探访室的窗外。“这五年，你过得好吗，一一？”

“嗯……”乔知安点点头，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。

“那就好。”贺峻霖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，语气淡然，“说吧，你今天来是有什么事？”

“我把你当年的那份资料给上级看了，领导说当初那件事有些蹊跷，重新调查过后发现，当年那个毒品交易案是个大乌龙，上面决定给你平反，还你自由身。”乔知安的声音带着一丝激动。

“哦？”贺峻霖神色未起波澜，似是早已预料，“那还真是要多谢乔警官了。”抬眸直视她，眼神晦涩不明，“那我是不是能走了？”

乔知安愣了一下，“小贺儿……你……怎么了？”

“怎么了？”贺峻霖冷笑一声，一步步逼近她，“我应该感激涕零，对吗？”在她面前站定，居高临下地看着她，“乔警官。”

“贺儿……你……后悔吗？”乔知安问了五年前同样的问题，依旧是不敢看你，依旧是眼里含泪哽咽着等着你的回答。

“后悔？”贺峻霖眼神一黯，喃喃自语，“也许吧……”回过神来，嗤笑一声，“乔知安，你问这个还有意义吗？”一步步后退，与她拉开距离。

“贺儿……等我为你翻案……再等我一下好不好？”乔知安的声音带着祈求。

“呵……”贺峻霖眸色晦暗不明，侧过头避开她的视线，“不用了，我不需要。”语气淡漠疏离，似是与她划清界限。

“贺儿……”乔知安的声音带着一丝不甘心，“你告诉我到底是为什么，你要走到这一步，明明我们之前是那么相爱的！”她把头埋在他的后背，闻着他熟悉的气味，嘴角牵起一丝笑意，仿佛又回到了多年前一起的日子。

贺峻霖背脊一僵，闭上眼深吸一口气，随即用力掰开她的手。“回不去了，一一……”声音喑哑，头也不回地离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