### 第一章 相逢南浔

南浔县的傍晚，夕阳余晖洒在古老的街道上，映照出一片金黄色的温暖。街边的茶楼里，飘出阵阵茶香，与远处的炊烟交织在一起，构成了一幅宁静祥和的画面。百里东君站在一家酒肆前，单手枕在脑后，腰间挂着一个酒葫芦，轻轻摇晃着。他的目光扫过四周，仿佛在寻找什么。

“姑娘，请问这是哪里？”百里东君的声音带着几分慵懒，却透出一股难以掩饰的豪迈。

一位女子缓缓从茶楼中走出，她的声音轻柔而温婉：“此处是南浔县。”

“南浔县……”百里东君微微皱眉，随即又舒展开来，仿佛想起了什么，“我怎么到这儿来了，罢了，既来之则安之。”他轻叹一口气，仰头灌下一口酒，酒液顺着喉咙滑下，带来一丝清凉。

“姑娘你是？”百里东君的目光落在女子身上，眼神中带着几分好奇。

女子微微行礼，声音依旧轻柔：“虞椋，见过百里城主。”

听到“城主”二字，百里东君的眉头微微皱起，但很快恢复如常。他哈哈一笑，洒脱地说道：“哈哈，虞椋姑娘不必多礼，叫我百里东君就好，城主什么的，太麻烦了。”

虞椋微微一笑，点了点头：“好，百里东君。”

“话说回来，虞椋姑娘，”百里东君的双眸凝视着她，隐隐觉得她眼熟，“我们是否曾经见过？我见你竟有几分亲切之感。”

虞椋轻声说道：“李长生的二徒弟灼墨公子，你的师兄，是我的表兄。你初来天启时，我正巧回江南与你在城中见过一面。”

“原来如此！”百里东君恍然大悟，仰头又灌下一口酒，“我说怎么看你有些眼熟呢，没想到竟是故人。”

“算吗？”虞椋有些疑惑地问道。

“当然算啦！”百里东君走近她，带着一身酒气，爽朗地笑道，“虽然我们只见过一面，但也算是有缘分，不是吗？”

虞椋轻轻点头：“嗯。”

“哈哈，那今日能在此处与姑娘重逢，也是缘分使然啊。”百里东君轻晃酒葫芦，抬眸看向她，“不知姑娘可否赏脸与我共饮一杯？”

虞椋眨了眨眼，轻声说道：“啊……可是你的酒葫芦，你已经喝过了。”

“这有何妨？”百里东君运起内功，将葫芦中的酒逼成一条水线，悬在空中如酒壶般倾倒入杯，“我用内功逼一下就好，来！”

虞椋轻抿一口，赞赏道：“好酒。”

“哈哈，那是自然！”百里东君猛灌一口，心情十分愉悦，“这酒可是我亲自酿造的，名为‘清风醉’，就像我这个人一样，逍遥自在！”

虞椋点头：“名字也很好。”

百里东君听到她的夸赞，笑得更加肆意：“姑娘喜欢就好！若不嫌弃，等我下次再酿了酒，便给姑娘送去一些。”

“那劳烦百里公子了。”虞椋微微一笑。

“不劳烦，不劳烦！”百里东君摆手后又饮一口酒，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，“对了，姑娘方才说你是灼墨公子的表妹，那你也定是武艺高强吧？”

虞椋掩唇轻笑：“并不，说起来我还要唤你一声师叔呢。我自幼体弱，资质平平，不会习武，只会些基础剑招。拜了清歌公子为师，教我的就是穿衣打扮，和怎样在外人面前更好看。”

“哈哈，无妨无妨，会些基础剑招也能防身。”百里东君洒脱地笑了笑，目光上下打量着她，“不过，既然你师父是洛轩，那你可算是学到真本事了。”

“哈哈，那也无妨。”百里东君单手摩挲着下巴，上下打量了她一番，“习武并非唯一的出路，椋儿姑娘这般容貌性情，怕是无需会武也能活得自在逍遥。”

“不过寻常容貌，再者美丽是需要相等的背景与能力，不然只能被当做争抢的玩物。”虞椋轻声说道。

“姑娘此言差矣。”百里东君将酒葫芦别回腰间，双手抱臂，神色认真，“美丽本就无错，错的是那些贪恋美丽的人。”

虞椋点头：“是啊，本是无错。只怕一句红颜祸水，软弱的人是逃不过的。”

“哼，红颜祸水？”百里东君轻挑眉梢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，“那些将自己的过错归咎于女子容貌的人，不过是些无能之辈罢了！”他目光坚定地看着她，“椋儿姑娘，你无需担心这些。”

虞椋微微点头：“嗯。”

“不必为此等事忧心。”百里东君心中一动，突然问道，“对了，不知姑娘可有兴趣随我一同去雪月城看看？”

虞椋想了想，轻声说道：“好啊，只是路途遥远，恐耽误你的脚程。”

“哈哈，这有什么耽误的。”百里东君满不在乎地摆摆手，“从这儿去雪月城，一路上正好游山玩水，何等自在！”

“我为兄长书信一封，再去找个马车。”虞椋轻声说道。

“马车？”百里东君轻笑一声，跃至一旁的树枝上，居高临下地看着她，“何须如此麻烦，与我共骑一匹马便是，也能更快些。”

“这……这，不大好吧。”虞椋有些为难地说道。

“有何不好？”百里东君从树上跃下，站在她面前，“你信不过我的骑术？放心，我不会让你摔着的。”

“男女有别，更何况我还是未出阁的女子，与男子太过亲近不好。”虞椋轻声解释道。

“倒是我考虑不周了。”百里东君双手抱胸，点头看向她，“那就依姑娘的，乘马车吧，这样也能更舒适一些。”

“那就劳烦你了。”虞椋微微点头。

“小事一桩，不必挂怀。”百里东君挑了一匹好马，套上马车，“待你准备好，我们便出发。”

虞椋点点头：“嗯。”

等她准备妥当后，百里东君一甩马鞭：“走喽！去雪月城的路上风景甚好，姑娘可要好好欣赏。”

马车慢慢前行，虞椋轻声说道：“你我同岁，叫你师叔总觉得怪怪的。”

“哈哈，无妨无妨，各论各的便是。”百里东君朗笑一声，赶着马车不紧不慢地走着，“那姑娘以后便唤我东君吧。说起来，这称呼我倒是许久未曾听过了。”

“东君珂佩声瓓珊，青驭过时拂柳端。”虞椋轻声说道，“你这个名字极好呢，我听过许多你的故事。”

“哈哈，姑娘喜欢便好。”百里东君马鞭轻扬，朗声道，“不过那些故事大多经过渲染，几分真几分假，谁又说得清呢。”他转头看向她，“姑娘莫要全信了去。”

“好。”虞椋轻声应道。

“马车突然晃了一下。”百里东君轻声说道，“哎呀，这路似乎有些不平坦。”他扬起马鞭，加快速度，“坐稳咯，姑娘！”

虞椋轻声应道：“你也别姑娘姑娘的叫我了。”

“那我该如何称呼你？”百里东君放慢车速，转头看向她，等着她的回答，“总不能一直‘喂’吧，哈哈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