### 第一章

昏黄的灯光透过窗帘的缝隙，洒在整洁的房间里，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书墨香气。书桌上散落着几本厚重的参考书和练习册，鄢颀轥正埋头于其中，专注地解着一道数学题。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，接着是一阵细微的开门声，皓皓的身影出现在门口，斜靠在门框上，眼眸微垂，遮掩住其中的暗芒。

“姐，今天吃什么？”皓皓的声音毫无起伏，仿佛只是例行公事般地询问。

鄢颀轥抬起头，瞥了一眼皓皓，淡然道：“米饭。”

皓皓的眼神微微一亮，随即又黯淡下去，他试图从鄢颀轥的表情里探寻出什么，却无果。语气中带上几分撒娇：“能不能吃面条啊姐~我不想吃米饭。”

鄢颀轥皱了皱眉，停下手中的笔，抬头看着皓皓：“挑食？”

皓皓下意识地反驳：“没有！”他怕鄢颀轥生气，又放软了声音，装作乖巧的样子，“我只是这两天想吃面条了。”

鄢颀轥继续做题，淡淡地说：“知道了。”

皓皓见鄢颀轥没有再说话，不死心地轻扯她的衣袖，半垂下的眼眸泄露出渴望：“姐~好不好嘛？就吃面条。”

鄢颀轥终于停下手里的笔，抬头看了他一眼：“知道了。”

皓皓听出鄢颀轥的语气有了松动，唇角微勾，却并不满足。他大着胆子将手覆在鄢颀轥握笔的手上，手指在她的手上摩挲，自顾自说道：“你都好久没给我做过饭了姐，小时候你还经常给我做饭呢……”

鄢颀轥皱眉，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悦：“不要动我东西，我去做面。”

皓皓见目的达成，立刻收回手，目送鄢颀轥离开后，才将目光放在她方才做的题上，眼里闪过不屑：“这么简单，也值得你思考这么久？”

厨房里，鄢颀轥一边煮面，一边心想：“明明以前不怎么喜欢吃面啊。”

皓皓悄无声息地走进厨房，从背后环住鄢颀轥，将下巴放在她的肩上，轻声道：“因为是姐你做的，所以我想吃。”他微眯着眼，似在回味什么。

鄢颀轥轻声说道：“小苏……”

皓皓双手收紧了些，仿佛想要将鄢颀轥整个人嵌入怀里，丝毫没有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妥：“嗯？怎么了姐？”

鄢颀轥皱眉：“再抱你就没有姐姐了！”

皓皓的动作一滞，抿紧了唇，随后缓缓松开鄢颀轥，退至一旁，声音低哑：“对不起姐，我只是太开心了……你好久都没关心过我了。”

鄢颀轥叹了口气：“没有责怪你，只是你抱得太紧了。”

皓皓垂眸掩去眸子里不甘的暗芒，低声呢喃：“那我下次轻点抱……面好了吗，我来帮你端。”

鄢颀轥点点头：“好了，来端吧。”

皓皓将面端到桌上后，殷勤地为鄢颀轥拉开椅子，等她坐下后才在她对面落座，挑起一根面条送入口中，赞道：“好吃！”他抬眸望向鄢颀轥，眼里满是孺慕，“你也快吃。”

鄢颀轥笑了笑：“我不饿，你吃吧。”

皓皓的筷子顿住，固执地看着鄢颀轥，大有你不吃我也不吃的架势：“姐，你不吃我也不吃了。”

鄢颀轥无奈地笑了笑：“好啦～乖乖的昂。”

皓皓起身拿了副碗筷放在鄢颀轥面前，夹起一筷子面递到她嘴边，唇角微勾，仿佛在引诱她：“尝尝？”

鄢颀轥张嘴吃了下去：“嗯！苏苏喂的就是好吃！”

皓皓的眼睛亮了起来，看着鄢颀轥的眼神满是愉悦，随后也不嫌弃她吃过，就着她的筷子将面吃了下去：“那以后……都让我喂你吃吧，姐。”

鄢颀轥笑了笑：“快吃吧。”

皓皓眼中闪过一丝遗憾，随后低头快速将面吃完，满足地打了个饱嗝：“我吃完了！姐你做的面真好吃，比外面的那些好吃多了。”

鄢颀轥笑道：“那以后姐姐有空就给你做。”

皓皓眸光流转间，似有冰晶融化，璀璨夺目：“真的？姐，那你可不许骗我，如果你骗我……”

鄢颀轥打断他：“前提是有空的情况下。”

皓皓点头，眼中闪过一丝坚定：“嗯，无论什么时候，我都等着，姐你也记得自己说过的话。”

鄢颀轥笑着问道：“那么小苏下次想吃什么呀？姐姐给你做。”

皓皓舔了舔嘴唇，眼神放肆地在鄢颀轥身上游走：“只要是姐做的，我都喜欢吃。还有……我已经长大了，别叫我小苏。”

鄢颀轥轻声笑道：“那也只是个高中生。”

皓皓哼了一声，心里有些不爽，面上却不显，自顾自地转移话题：“姐，最近我身边好多同学都买了动漫周边，背去学校可拉风了。”

鄢颀轥问道：“想要？”

皓皓微怔了下，回味过来鄢颀轥的意思，恶劣地笑了下：“当然想，我想要的东西，就一定会得到。”说着，突然站起身凑近鄢颀轥，眼底藏着阴翳，“包括你，姐姐。”

鄢颀轥咳嗽了两声，掩饰内心的不安。

皓皓神色晦暗不明，片刻后才退开些，指尖擦过鄢颀轥的脸颊，似有若无的触感让人心痒：“被吓到了？”

鄢颀轥轻声说道：“行了小苏，在学校不学点好的。”

皓皓嗤笑一声，眼眸微眯：“那种地方，能学什么好？”

鄢颀轥严肃地说：“都高中了，要重视起来。”

皓皓双手插兜，踢了下地面，微扬着下巴看向鄢颀轥：“是又如何？我的成绩……你不是从来都不关心吗？”

鄢颀轥一时语塞，皓皓直起身走到她面前，居高临下地看着她，眼底满是执拗：“姐，你刚刚想说什么？别欲言又止。”

鄢颀轥深吸一口气：“你班主任今天给我打电话说，你调戏小女生了？”

皓皓有些错愕，面色随即阴沉下来，冷哼一声：“谁让她多管闲事，给你打电话的。”

鄢颀轥耐心地说：“这次考试考得好点的话，我就请假陪你一天。”

皓皓眼睛倏地亮了起来，心中涌起一股狂喜，却又疑心鄢颀轥在骗自己：“你说的……是真的吗？”

鄢颀轥肯定地说：“我骗过你吗？”

皓皓眉头微蹙，神色带着几分迟疑：“只是……你以前从来都不管我的。”

鄢颀轥柔声说道：“你班主任说，你很聪明，但是就是不学习。”

皓皓双手抱臂，倚靠在墙边，神色颇为不屑：“那他有没有说，那些书呆子有多无趣？”

鄢颀轥耐心地说：“姐姐也是这么过来的。”

皓皓直起身，一步步向鄢颀轥逼近，直至将她逼到墙角，目光灼热得烫人：“你也要我像你一样，做个只会读书的木偶吗？”

鄢颀轥轻声说道：“你小时候不是说要好好学习报答我吗？”

皓皓呼吸一滞，思绪回到多年前，那时自己最大的心愿就是能让她开心：“呵，那姐你有没有想过……我已经长大了。不需要再报答你，我想要的，更多。”

鄢颀轥轻声问道：“那我小时候说要一直陪你，是不是也可以不算数？”

皓皓心中被刺痛，薄唇紧抿成线，片刻后才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：“不可以！我只有你了……你不能食言。”

鄢颀轥轻声说道：“但是你食言了。”

皓皓心中被刺痛，薄唇紧抿成线，片刻后才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：“我只是想要你多在乎我一点……哪怕是生气也好。”

鄢颀轥轻声说道：“但是你有没有想过，这样不会让我关注你，反而会给我带来更多麻烦。”

皓皓微怔了一下，心口顿顿地发疼，声音低哑：“在你眼里，我就是个麻烦吗？”

鄢颀轥轻声说道：“我不是这个意思，小苏，你也知道的姐姐很忙，所以听话好不好，就当是姐姐求你了，行不行。”

皓皓眼眶有些泛红，极力克制内心翻涌的情绪，紧攥着拳头：“忙到连我都顾不上了吗？那我听话……你就会多关心我一点吗？”

鄢颀轥轻声说道：“会的，你听话事就会少。”

皓皓敛下眼底不甘的暗芒，退了一步：“那我就再信你一次，不过，姐姐可要说话算话。”

鄢颀轥轻声笑道：“好，去休息吧。”

皓皓望着鄢颀轥的笑颜出了神，眼神贪婪地描摹着她的面容，良久后才回过神来：“不急。我还有道题想问姐姐。”

鄢颀轥轻声说道：“回学校问老师吧，我今天挺累的。”

皓皓眼神微暗，缓步朝鄢颀轥走近，将她困在自己与墙壁之间：“只是一道题而已，你都不愿意帮我吗？”

鄢颀轥轻声问道：“哪个题？”

皓皓见鄢颀轥妥协，眼底闪过一抹得逞，从书包里拿出卷子，随便指了道题：“就是这道。”

鄢颀轥轻声说道：“讲完后”懂了吗？

皓皓根本没听鄢颀轥讲什么，只闻到她身上传来的阵阵馨香，心中一阵悸动：“嗯，懂了，谢谢姐姐。”他下意识朝鄢颀轥靠近，嘴唇似有若无地擦过她的耳垂。

鄢颀轥轻声说道：“那就洗漱去睡吧。”

皓皓眷恋着鄢颀轥掌心的温度，眼里的情愫又加深几分，却不得不暂时压下：“好，那我先回房间了，姐姐也早点休息。”转身的瞬间，眼中闪过一丝不甘。

鄢颀轥轻声说道：“晚安苏苏。”

皓皓背对着鄢颀轥，唇角微勾，在心里无声地回应，好梦……希望你能梦到我。等你睡着了，我再去阳台抽支烟。

然而，鄢颀轥并没有睡，而是给皓皓煮了一杯热牛奶。皓皓被抓包也不慌，慢条斯理地掐灭香烟，挑眉看向鄢颀轥：“姐姐不是睡了吗？怎么还起来给我煮牛奶？”

鄢颀轥轻声说道：“有助于睡眠。”

皓皓走近鄢颀轥，接过牛奶，指尖不经意触碰到她的手，心中微动：“那我喝完就去睡。”

鄢颀轥轻声说道：“少抽烟。”

皓皓垂眸看着手中的牛奶，氤氲的热气模糊了面容：“知道了。”他轻抿一口牛奶后看向鄢颀轥，似笑非笑，“姐姐怎么突然关心起我来了？”

鄢颀轥没有说话，而是直接回了房间。

皓皓望着紧闭的房门，心中有些失落，一口饮尽牛奶后将杯子置于桌上，指尖轻点杯沿：“就不能多陪我一会儿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