### 第一章 相遇

昏黄的灯光洒在古色古香的木制柜台之上，淡淡的檀香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。哑舍的内部装饰典雅而不失古韵，每一件古董都静静地诉说着它们的故事。老板端坐在柜台后面，身穿一件素色长袍，头发整齐地束在脑后，显得格外温文尔雅。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柜台上的古董，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深邃。

门外，嬴姒缓步走进，她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店内显得格外清晰。她身穿一件淡紫色的长裙，裙摆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摇曳，仿佛一朵盛开的紫藤花。她的脸上带着一丝紧张和期待，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。

“欢迎来到哑舍。”老板的声音温和而礼貌，仿佛春风拂面。他抬头看向嬴姒，眼中闪过一丝疑惑，随即恢复了平静。

嬴姒的目光在瞬间定格在老板身上，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。只一眼，她就认出了端坐在柜台后面的老板就是她寻找了千年的夫君。只是，他好像已经不记得自己了。

“夫君，我终于找到你了。”嬴姒的声音微微颤抖，她一步步走向老板，站在他的面前，直直地盯着他，眼中充满了渴望。

老板的身体微微一僵，他面上依旧保持着温文尔雅的笑容，但心中却有些惊讶。“这位客人许是认错人了，我并不是你的夫君。”他细细打量着嬴姒的面容，心中涌起一种异样的感觉，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心底悄然苏醒。

“夫君，我知道是你，我是姒儿，是你千年前最爱的人。”嬴姒的声音中带着哭腔，她上前紧紧抱住老板，仿佛生怕下一刻就会失去他。

老板不着痕迹地拉开她，微皱眉头，声音温和但带着疏离：“嬴姒……抱歉，我确实不记得这些。”

嬴姒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绝望，但她还是抱有一丝希望：“夫君，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？我们的点点滴滴，你都忘记了吗？”

老板轻叹一声，取来一方手帕递给她：“擦擦眼泪吧，莫要再伤了自己。我虽不记得你，但……并不反感你。”

嬴姒接过手帕，擦去脸上的泪水，深吸一口气，勉强挤出一个笑容：“没关系，我可以等你想起我。”

老板微微勾唇，眸中闪过一丝无奈：“这漫漫岁月，姑娘又何必蹉跎于此，也许你所谓的记忆，不过是一场幻觉。”

“不是幻觉。”嬴姒的声音坚定而低沉，“很多我以为我忘记了的，在他离开后，仍旧历历在目。千百年来，我一遍又一遍的故地重游，只为怀念我们共同的记忆。我不会记错的。”

老板闻言，眉间微颤，却仍维持着表面的平静：“这世间之事，有时并非你我所见那般，许是你用情太深，产生了些许执念。”

“你听说过长生不老药吗？”嬴姒的声音带着一丝期盼。

“自是听过。”老板双手抱臂，倚在柜台上，“世间帝王，谁不想长生不老，永世为君。只是这长生不老药，又岂是那么容易得到的。”

“你相信有人得到了吗？”嬴姒追问。

“我在这世间已度过漫长岁月，”老板抬手轻轻抚过柜台上的古董，“什么奇闻异事没见过，不过，大多都是无稽之谈罢了。”

“我是秦朝公主，嬴姒。”嬴姒的声音低沉而坚定。

老板眼中闪过一抹异样，语气却依旧波澜不惊：“哦？那倒是失敬了，只是……姑娘为何要与我说这些？”

“我想请你帮我修复一枚玉佩。”嬴姒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一枚玉佩，放在柜台上。那枚玉佩虽然有些年头，但依然散发着淡淡的光泽，上面的裂痕似乎诉说着它的沧桑。

“玉佩？”老板颔首思忖片刻，“我这里的古董皆是有灵之物，修复也需看缘分，不知姑娘这玉佩有何特别之处？”

“就是这枚，”嬴姒的声音低沉而怀念，“它是我与夫君的定情信物，对我而言，意义非凡。”

老板垂眸端详着玉佩，心中微动。他指尖摩挲着玉佩上的裂痕，仿佛在感受着什么。“这玉佩……”他轻声说道，“的确有些年头了。”

“其他都好，只是上面的字，能请您修复好吗？”嬴姒的声音带着一丝乞求。

老板眉峰微蹙，陷入沉思。少顷，他抬眸看向嬴姒：“尽力而为罢，但我也不能保证定能修复如初。这玉佩上是何字？”

嬴姒看着玉佩上的字，眼中闪过一丝怀念，声音低沉：“这是我夫君留下的字，我来找您修复，也是希望您能修复这段记忆。”

老板轻笑一声，指尖抚过玉佩：“记忆岂是能轻易修复之物？我且先看看这玉佩能否修复吧。”他眸中闪过一抹幽光，陷入了回忆。

“你想知道我夫君是谁吗？”嬴姒的声音带着一丝期待。

老板抬眸望向她，眼中闪过一丝兴趣，却并未言语，只等待着她的下文：“嗯？想必是与我有过些许交集之人吧。”

嬴姒深吸一口气，平复了一下心情，缓缓开口：“夫君是秦国丞相。”

老板心中一震，脸上却不动声色，眼神变得深邃：“姑娘莫不是在说笑，据我所知，秦国的丞相，可没有叫甘罗之人。”

“甘罗，字毕之。”嬴姒的神色愈发平静，语气却愈发坚定。

老板瞳孔微缩，心中有些许震惊，但面上依旧云淡风轻：“我曾在秦朝的历史中见过这个名字，只是不知是否是你口中的夫君。”

嬴姒紧盯着老板，想要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一丝破绽，却发现他神色如常，毫无破绽：“夫君就是甘罗，秦朝著名少年丞相。”

老板哑然失笑，轻抚衣袖：“呵，姑娘，纵使我对秦朝历史颇有兴趣，却也未曾听闻甘罗曾娶妻生子。”

嬴姒见他一副完全不记得自己的样子，心中很是难过，但还是试图唤起他的记忆：“我们有过一段美好的过往，只可惜，我夫君在我及笄那日，离开了我。”

老板垂眸思忖片刻，复又抬眼，声音如春风般和煦：“或许，只是同名同姓之人罢了，这世间之事，巧合颇多。”

“那这玉佩，还有这字，您又如何解释？”嬴姒的声音已然带着哭腔。

老板心中虽有异样，面色却淡然如初：“玉佩我自会帮你修复，至于这字……”他目光落在玉佩上，“也许只是巧合。”

嬴姒见他一副完全不记得自己的样子，心中愈发难过，眼眶渐渐泛红：“夫君……”她的眼中满是乞求。

老板眸中闪过不忍，但依旧神色疏离：“姑娘，你我终究是萍水相逢，莫再执着于前尘往事了。”

嬴姒见他不为所动，心中愈发难过，眼眶渐渐泛红：“可我一直都记着，记着你说过，你会回来娶我。”

老板轻轻叹了口气，语气尽量放柔：“纵使曾经我真的是你口中的夫君……如今我也只是这哑舍的老板罢了。过去的，就让它过去吧。”

“为什么？”嬴姒的眼中满是泪花，不敢相信地看着老板，“你说过会娶我的，你说过永远都不会离开我的。”

老板沉默片刻，心中轻叹，对你的情绪感到些许烦躁，但面上依旧温和：“也许你说的是真的，只是我已不记得。但，人总要向前看。”

嬴姒从怀中掏出一张泛黄的信纸，上面只写着一行字：“我走了，照顾好自己。”

老板眉间微蹙，并未伸手去接，心中异样之感更甚：“这又是何物？”他望向嬴姒的眼神中带上了些许探究。

“这是当年夫君写给我的最后一封信。”嬴姒将信纸递到老板面前，神色哀伤。

老板心中虽有不忍，但还是未曾接过：“纵使这真是甘罗所写，于我而言，也不过是一张纸而已。”他目光平静地看着嬴姒。

嬴姒眼神有些崩溃，声音颤抖：“可这信纸上，明明写着他的名字。”她扑向老板。

老板身形一侧，躲开她的动作，心中有些许不悦，语气依旧平和：“姑娘，请冷静些。”他转头看向信纸飘落的方向。

嬴姒突然醒悟，冷静下来，拾起信纸，拂去上面沾染的灰尘：“抱歉，是我失态了。”

老板淡淡瞥了她一眼，心中暗叹一声：“无妨。只是这信纸，也并不能证明什么，你且收好罢。”他转身整理着柜台上的古董。

嬴姒怔怔地坐在原地，望着手中的信纸，喃喃自语：“真的，什么都忘了吗？”

老板背对着她，擦拭古董的手微微一顿，眸中闪过一抹复杂情绪，随后恢复如常：“忘了，对我而言，或许是好事。”他的语调波澜不惊。

嬴姒苦笑一声，将信纸收入怀中：“忘了也好，那样就不会有痛苦了。”

老板缓缓转过身来，面上带着惯有的温和笑意：“人生于世，本就避免不了悲欢离合。姑娘又何必执着于此。”

嬴姒轻声低喃：“我本该随秦而去。”她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，“老板，我们何时开始修玉佩？”

老板注视她片刻，随后从柜中取出一件玉器赏玩起来：“待我寻得合适的材料再说吧。你也不必急于一时。”

嬴姒失魂落魄地离去，喃喃自语：“他早就忘了我。”

老板看着她离去的背影，轻轻摇了摇头，低喃道：“这又是何必……”他眸中闪过一丝复杂情绪，转身将店门关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