### 第一章 相逢于琼花树下

上清境的琼花终年盛开，仿佛是天界的一处秘境。淡淡的花香在空气中弥漫，与外界的喧嚣形成鲜明对比。应渊站在琼花树下，眼神中带着几分凝重，他的衣袍随风轻摆，显得格外飘逸。不远处，弦栖卧于琼花树干之上，玉手微抬，化出一个酒囊，灌了一口酒，裙袂飘逸，尽显仙姿神韵。

“渊儿，何故来此？”弦栖的声音如同清泉般悦耳，美眸微睁，目光中带着几分好奇。

应渊神色恭敬，双手作揖行礼：“徒儿拜见师尊，今日天界无事，便想来此看望师尊。”

弦栖将酒囊系在腰间，眉眼含笑：“渊儿有心看望，为师自当欢迎。”她轻拍身旁的树干，挥手示意应渊过来。

“是，师尊。”应渊身形一闪，来到弦栖身旁坐下，望着满树琼花，不禁感慨道，“这上清境的琼花终年盛开，倒是天界难得的美景。”

弦栖淡紫鲛纱绥带随风飘扬，轻拂过应渊的手背，带来丝丝微凉触感。“琼花，因有阿吾……”她忽然意识到不太妥，阿吾已成魔神，令她半数神力封印归墟，如今已为六界禁忌，于是改口道，“因有罪神寂吾法力维持，才能永绽不败。”

“罪神寂吾……”应渊闻言心中微动，想起那惨烈的往事，神色也变得有些凝重，转开话题道，“这琼花倒是与师尊很是相衬。”

弦栖想起寂吾，眸底闪过痛楚，清冷面容布满愁色。“渊儿莫要打趣为师。”她竭力忍住胸腔酸涩，强颜欢笑道，“传闻，天界瑶池育有上古遗族四叶菡萏，近期即将修成人形。”

“哦？竟有此事。”应渊察觉到弦栖的情绪变化，心中明了，顺着她的话应道，“这四叶菡萏，虽同属于上古遗族，但徒儿了解不多，师尊可否讲解一二？”

弦栖唇边勾起淡笑，自半空中接过一朵琼花花瓣：“四叶菡萏，十年破土，百年萌芽，千年花开。”她黛眉微蹙，“万年化形，莲心入药，可以腐骨生肉，起死回生。”

“如此说来，这四叶菡萏倒是罕见的灵药。”应渊薄唇轻抿，若有所思，“不过，既是天界瑶池之物，想必也不会轻易示人。”

“非也，此为圣药。”弦栖语气幽幽，“天地六界，万物生灵，不论种族食之皆可死后重生。”她意味深长地补充道，“遑论，瑶池那株并蒂双花，千古难寻。”

应渊神色微凛，心中感叹此药神奇：“竟有如此神效，徒儿受教了。只是，这等圣药，怕是会引起诸多纷争。”他看向弦栖，眼中带着询问，“师尊以为如何？”

弦栖仰头望向瑶池方向，挥手召出神器天机，指尖施法轻点镜面，一株并蒂莲浮现。“稍等片刻。”她掐指凝神，丝缕金光划过眸间，后见镜内凭空生出一根红线，线牵终端正是她的徒弟。

她沉默地望着应渊，目光变得复杂：“渊儿……”她莲唇翕动，欲言又止，“并蒂双花，便如双生子般，一强一弱。”她收回神镜，开门见山道，“强者是你情劫。”

“情劫？”应渊瞳孔微微一缩，双手不自觉地握紧，随即又松开，垂眸思忖片刻，复抬首看向弦栖，目光坚定，“多谢师尊告知，只是……徒儿身为帝君，断情绝爱，自不会为情所困。”

“没错。”弦栖语气笃定，神色并无起伏，以至于她瞧着像块寒冰，十分冻人，“渊儿，如此觉悟甚好。”面对他时，她的眉眼稍动，生起一丝温度，可音调却依旧裹着霜雪，“为师信你，可你谨记……”她目视远方，“神仙动情，六界不宁。”

“徒儿明白。”应渊双手抱拳，微微低头，以示尊敬，“神仙动情，必遭天谴，徒儿绝不会让这种事发生。”他望向远方，心中一阵悸动，却又瞬间被压下。

弦栖闻言，并未回眸看他，心脉倏尔传来剧痛。“……”她面不改色，生生剖出半壁真身化作一柄霜白长剑，强压喉间腥甜，“为师作夜推演，不久后修罗王玄夜便会卷土重来，用它才能镇压。”她递剑给应渊。

“师尊！”应渊心中一惊，迅速上前扶住弦栖，担忧地看向她，眉头紧锁，“您这是……徒儿惶恐，此剑太过贵重，徒儿万不敢收。”他将剑推回。

弦栖轻轻搭着应渊的手，远远眺望归墟方位：“不知缘何，寂吾……封印竟松动了。”她不容应渊拒绝道，“初代魔神，是集六界所有邪念而生，只有我能制他，所以日后修罗王就交给你了。你必须要收下。”

“徒儿谨遵师命。”应渊知晓事情轻重，敛衽接过霜白长剑，眸色坚毅，“只是，徒儿不愿师尊以身犯险，若有差遣，应渊万死不辞。”

弦栖不动声色，凝聚本源之力成珠：“最后，观昭可结界庇佑神仙人三界，倘若破损亦或遭受邪气侵染……”她像是交代后事般说道，“就用净世珠解决它。”她将净世珠放于应渊掌心中，慨叹道，“渊儿，古神最终都会应劫，你不必有负担。”

应渊心头一紧，握紧净世珠，神色凝重：“师尊对徒儿恩重如山，徒儿定当竭尽全力，护佑三界平安。”他单膝跪地，语气坚定，“徒儿也会寻遍六界，找到修复结界之法，定不让师尊应劫。”

弦栖屈起指尖点他额头，哭笑不得：“也要注意分寸，你与为师不同，舍身而救苍生是我的宿命，而非你的。”她连忙躬身抚起应渊，拂袖施法将他弄晕，“渊儿珍重！”她唯恐横生枝节，临走前在境外设置结界困住变数，瞬息身至归墟。

归墟不在五行之中，独立六界以外，并无白昼，众妖魔鬼怪们终年处于永夜。然而，当应渊从昏沉中惊醒，发现自己被困结界之中时，心中顿时感到不安。他运功冲击结界，却无济于事，只能眼睁睁看着弦栖离开。

“师尊！”应渊心中焦急，掐指一算，脸色大变，“不好！”他瞬间消失在原地，往归墟赶去。

归墟内，天清气朗，奇花异木繁荣，空中透着浅淡莲香，周遭充满熟悉的神力。应渊落在归墟，却见其内天清气朗，奇花异木繁荣，空中透着浅淡莲香，周遭充满熟悉的神力。他突而想起那句箴言：祖神陨，万灵生。

“师尊……”应渊望着眼前平和的景象，心中不祥的预感愈发强烈，颤抖着伸手，试图抓住那残存的熟悉气息，“您到底做了什么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