### 第一章 相遇

夜幕低垂，月色如水，姑苏蓝氏的云深不知处内，一切显得格外宁静。潺潺流水声在夜色中愈发清晰，一缕缕淡淡的檀香飘散在空气中，令人神清气爽。蓝忘机身着一袭素白长袍，负手而立，目光扫过四周，心中却有些不宁。

突然，一阵悠扬的琴音传来，打破了夜的寂静。蓝忘机循声望去，只见一位年轻男子坐在河岸边，手指轻拂琴弦，琴音如泉水般清澈，令人心旷神怡。蓝忘机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，心中微动。

（此曲只应天上有，人间难得几回闻。）

他悄无声息地走近，站在不远处静静聆听。琴音中带着一丝淡淡的忧伤，仿佛在诉说着什么。蓝忘机的目光紧紧追随着那位弹琴的男子，心中不禁生出几分好奇。

琴音渐止，男子抬头，看见了蓝忘机。他微微一愣，停下弹琴，问道：“你是……？”

蓝忘机见对方停下，略感遗憾，上前几步，向他作揖道：“在下姑苏蓝氏蓝湛，字忘机。适才听闻琴音，不觉沉醉其中。”

男子闻言，微微一笑，回礼道：“我叫洛尘，是个无法修炼的普通人，四处云游，看姑苏蓝氏仙门百家之首，便进来参观一下。”

蓝忘机闻言点头，心中却因对方无法修炼而感到惋惜。他将“洛尘”这个名字在心中默念了一遍，目光落在对方手中的古琴上，问道：“方才那曲，可是你所作？”

洛尘点了点头，重新弹奏起来。蓝忘机垂手静立在一旁，目光随着洛尘的动作流转，心中竟生出几分安宁。琴音再次响起，如丝如缕，令人心醉。

一曲毕，蓝忘机轻声问道：“此曲甚妙，不知曲名为何？”

洛尘收起琴，轻声道：“此曲名为‘凤求凰’。”

蓝忘机喃喃重复：“‘凤求凰’……”他抬眸望向洛尘，眼中似有微光闪烁，“好一曲‘凤求凰’，不知这其中，可有何深意？”

话一出口，蓝忘机又觉唐突，忙补充道：“忘机失礼了。”

洛尘垂眸望着自己的琴弦，目光黯然，“‘凤求凰’是一首讲述美好爱情的曲子。若真说有什么深意，那便是希望世间有情人终成眷属吧。”

蓝忘机心中微动，对你所言颇有感触，沉默片刻道：“此言甚是。”他看了看天色，心中有些担忧，“洛尘，云深不知处内不可夜游，你今夜可在寒舍暂歇。”

洛尘心中一暖，向蓝忘机作揖道：“那就多谢蓝公子收留了。”

蓝忘机点了点头，引着洛尘回云深不知处。一路上，他面上依旧清冷，心中却略有喜色。到了静室，蓝忘机问道：“阿尘可会对弈？我想与你手谈一局。”

洛尘微微一愣，随即笑道：“会倒是会，只是棋艺不精。”

蓝忘机轻声道：“无妨，对弈只为消遣，不必在意输赢。”他边说边与洛尘开始对弈。棋盘上黑白交错，两人你来我往，气氛逐渐融洽。

蓝忘机偶尔会抬眸看洛尘一眼，心中有种莫名的满足感。洛尘听到他的夸奖，脸上露出一抹微笑，“蓝公子过奖了。”

对弈结束，洛尘不自觉地咳嗽起来。蓝忘机眉头轻蹙，面露担忧之色，“阿尘可是受凉了？”

洛尘紧了紧身上的披风，声音有些沙哑，“多谢阿湛关心，只是旧疾犯了，无碍。”

蓝忘机心中一紧，有些懊悔方才邀他对弈久坐，“旧疾？”他眼神关切地望向洛尘，语气中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焦急，“我姑苏蓝氏有擅医术者，让他们为你诊治一番可好？”

洛尘轻轻摆手，“不必麻烦，我自幼身体不好，没办法修炼，药石无用，早已习惯了。”

蓝忘机闻言心中愈发难受，沉吟片刻道：“我知一法，或可缓解，只是……”他看了洛尘一眼，欲言又止。

洛尘见他似乎有话要说，便问道：“只是什么？”

蓝忘机顿了顿，终是开口：“只是需每日以灵力温养，配以姑苏蓝氏秘制灵药，方可起效。但此法，于你……唉。”

洛尘闻言心中失落，抬眸看向窗外，夜色深沉，“罢了，时候不早了，我要歇息了，多谢阿湛今夜收留我。”

蓝忘机见状，心中一紧，轻声道：“不必客气，阿尘且安心歇息。”他转身欲走时，又停住脚步，“明日，我再带你四处看看。”

洛尘微微点头，目送他离开，掩去眼底的失落，“命由天定，既然如此，我为何还不愿认命？”

蓝忘机出门后并未立刻离开，听到洛尘的话脚步微滞，薄唇轻抿，“命由天定，却也……事在人为。”他思忖片刻，终是未将此话对洛尘说出，只轻声道：“阿尘早些歇息。”

洛尘望着窗外的明月，心中一阵悲凉，“阿爹阿娘，你们希望我能像其他孩子一样修炼，可我……做不到啊……”他心中一阵悲凉，轻声道：“阿湛，你对我，究竟是何心意？”

蓝忘机回到自己房间，静坐许久，心绪难平。眼前浮现出洛尘的一颦一笑，喃喃自语，“阿尘……”心中已有答案，却不知该如何面对。

次日清晨，洛尘早早起床，梳洗打扮后便去后山等蓝忘机。心中忐忑，不知能否等到他。不久，蓝忘机的身影出现在视野中，一袭白衣，清冷出尘，如同谪仙般向他走来。

“阿尘。”蓝忘机的声音温和，带着一丝歉意，“抱歉，让阿尘久等了。”

洛尘心中欢喜，忙迎上去，“阿湛，你来了，我也刚到。”

蓝忘机见洛尘脸色微红，发间还沾着晨露，轻声道：“晨间露重，阿尘要当心身子。”他解下自己的披风，动作轻柔地披在洛尘肩上。

洛尘披上他的披风，感受到温暖，心中欢喜，“多谢阿湛关心。”

蓝忘机看着洛尘身披自己披风的样子，心中升起一丝满足感，“你我既是朋友，自当如此。”他想到今日安排，又道：“阿尘可愿随我去后山？”

洛尘心中雀跃，“好。”

两人并肩走在后山小径上，步伐不紧不慢。蓝忘机沿途为洛尘介绍，“这后山有许多兔子，亦有不少兰草。阿尘可喜欢兔子？”

洛尘点了点头，轻声道：“喜欢，兔子可爱又乖巧，自然喜欢。”

蓝忘机从乾坤袖中取出一只兔子，递到洛尘面前，嘴角噙着一抹浅笑，“阿尘既喜欢，这只便赠予阿尘。”

洛尘接过兔子，看着手中毛茸茸的兔子，心中欢喜，向蓝忘机道谢，“多谢阿湛。”

蓝忘机看着洛尘浅笑的样子，恍了神，移开视线道：“你既喜欢，我……便高兴。”他轻咳一声，“阿尘，我们继续往前走吧。”

两人行至一处小亭，亭中放着一张琴桌，上面摆着一张七弦古琴。蓝忘机伸手抚上琴弦，轻声道：“阿尘，你精通乐器，可愿听我抚琴一曲？”

洛尘心中欢喜，轻抚怀中兔子，轻声道：“好呀，阿湛的琴声自然是极好的，阿尘自是要听的。”

蓝忘机在琴前坐下，抚琴奏曲，琴音婉转悠扬，如山涧泉鸣，似环佩铃响。他抬眸看向洛尘，眼中似有万千情绪，“阿尘，觉得此曲如何？”

洛尘闭眼享受琴音，片刻后睁开眼睛，眼中满是欣赏，“阿湛的琴艺又精进了，此曲温柔又不失雅正，甚是动听。”

蓝忘机听洛尘夸赞，嘴角微扬，心中甚是欢喜，“阿尘喜欢便好。”他指腹轻拨琴弦，琴音绕梁，“此曲，便赠予阿尘。”

洛尘心中一暖，轻声道：“谢谢阿湛，不知阿湛这首曲子叫什么？”

蓝忘机薄唇轻启，吐出二字，“此曲名为《忘尘》。取意……忘却凡尘纷扰。”

洛尘心中一颤，低头掩饰，“好名字，此曲有名又有意，阿湛的心思，真难猜啊。”

蓝忘机闻言微怔，目光落在洛尘身上，似要将他看穿，“是吗……”他轻声低喃，而后起身，“阿尘，时辰尚早，可要再四处走走？”

洛尘心中欢喜，点头道：“好，阿湛，我们这是要去哪儿？”

蓝忘机目光看向远处，眸色温柔，“我方才想起，后山还有处莲池，这季节莲花正好，阿尘可愿同去？”

洛尘听他这么说，满是期待，“好啊，阿湛，我们走吧。”

两人并肩而行，微风拂过，带来阵阵莲花清香。蓝忘机心中有种莫名的满足感，“莲池就在前方不远处了。”

洛尘顺着蓝忘机的目光望去，只见不远处有一片荷塘，水中开着粉色荷花，宛如仙子般在微风中摇曳生姿，“好美！”

蓝忘机见洛尘如此欣喜，嘴角也微微上扬，颔首赞同，“确是美景。”他抬眸间，只见洛尘立于池边，与荷花相映，人比花娇，不由得出神，“阿尘……”

洛尘弯腰摘了一朵荷花，发现蓝忘机的异样，好奇问道：“阿湛，怎么了？”

蓝忘机回神，耳根泛红，上前一步与洛尘并肩而立，目光落在洛尘手中的荷花上，“只是见这花与你甚是相配。”

洛尘被蓝忘机夸，脸颊微红，低头看着荷花，“阿湛，好看吗？”他歪头看向蓝忘机。

蓝忘机呼吸一滞，心跳漏了一拍，颔首认真道：“好看。这花……很衬你。”他面色虽依旧清冷，耳尖却早已泛红。

洛尘见蓝忘机耳尖微红，只觉欢喜，将荷花凑近鼻尖，“这荷花香香软软，真好闻。”

蓝忘机望着洛尘的动作，轻笑一声，声音宠溺，“阿尘喜欢便好。”他目光柔和，嘴角带笑，心中希望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。

洛尘沉浸在花香中，轻声道：“真的好香呀！”他抬头看向蓝忘机，眼中满是欢喜。

蓝忘机目光缱绻，声音低沉，“人比花娇。”他察觉自己说了什么，轻咳一声转过身去，宽大衣袖下的手微微攥紧，“失礼了，阿尘莫怪。”

洛尘听蓝忘机的夸赞，羞涩地低下头，“多谢阿湛夸奖。”

蓝忘机心中慌乱，忙岔开话题，“阿尘身体不好，兔子便交于我来抱吧。”他伸手去接兔子，手指不小心触碰到洛尘的手。

洛尘手不经意的触碰，引得自己心跳加速，尴尬地收回手，“也好，我身上有些凉，怕冻着它。”

蓝忘机将兔子接过来，抱在怀里，面上恢复平静，“如此便好。”见洛尘两手空空，又道：“阿尘若是喜欢，忘机可再送你几只。”

洛尘听蓝忘机的话，羞红了脸，“不用了，兔子多了，我也养不过来的。”

蓝忘机轻声道：“如此便好。”他见洛尘两手空空，又道：“这里风大，阿尘可想去静室品茗休憩？”

洛尘听蓝忘机的话，心中欢喜，轻声道：“好呀，与阿湛一起品茗，自然是极好的。”

蓝忘机见洛尘答应，心中一喜，不自觉地摸了摸怀中的兔子，“如此，阿尘便随我来。”他迈步向静室走去，步伐较来时快了几分。

洛尘见蓝忘机急匆匆的，忙跟上，“阿湛，静室雅致，好多书啊！”

蓝忘机将兔子放在一旁，为洛尘斟了杯茶，递到他面前，“阿尘谬赞了。你若喜欢，可随意翻看。”

洛尘接过茶，品了一口，“阿湛，这茶，很香。”

蓝忘机轻抿一口茶，抬眸望向洛尘，眼神中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情愫，“此茶乃云深不知处特产，阿尘喜欢便好。”

洛尘察觉蓝忘机的目光，有些害羞，垂下眼眸，“好喝。”他转开话题，“阿湛，平日除了修炼，你都做些什么？”

蓝忘机放下茶杯，目光悠远，“除了修炼，忘机大多时间都在看书、抚琴，偶尔也会与兄长对弈。阿尘呢？”

洛尘轻抚怀中的兔子，轻声道：“我呀，平日除了修炼，就是到处流浪游历。”

蓝忘机微微皱眉，语气中带着关切，“四处游历虽好，但阿尘身体欠佳，忘机实在放心不下。”

洛尘抬头望向蓝忘机，“无妨，我自小也是这么过来的，居无定所，四处流浪游历为生。”

蓝忘机琉璃色的眸子微动，心中涌起怜惜，沉吟片刻后道：“今后，云深不知处便是你的家。有我护着你。”

洛尘心中欢喜，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兔子的耳朵，“好呀，阿湛的家便是我的家。”他眉眼弯弯，笑靥如花。

蓝忘机望着洛尘绝美的笑颜微微恍神，面上却依旧清冷，端起茶杯轻抿一口以作掩饰，“如此甚好。”他目光落在洛尘手中的兔子上，嘴角不自觉弯起，“这兔子你既喜欢，养在静室可好？”

洛尘听到蓝忘机的话，有些羞涩，“好呀，不过，它不会打扰到阿湛你吧？”

蓝忘机缓缓摇头，语气轻柔，“不会，忘机也甚是喜爱。它与阿尘一般乖巧可爱。”

洛尘听到蓝忘机这么说，有些羞涩地低头抚摸着兔子，掩饰心中的欢喜。

蓝忘机望着洛尘害羞的模样，心中微动，伸手拿过搁置一旁的古琴，垂眸调弦，“阿尘，忘机再抚琴一曲可好？”

洛尘心中欢喜，“好呀，我最喜欢阿湛的琴声了。”

蓝忘机闻言嘴角微扬，琴音随之而起，悠扬婉转，如清泉流淌，淌过心间，令人心旷神怡。他目光落在洛尘身上，一刻也未曾移开。

洛尘抚摸着兔子，目光看向蓝忘机，感受着琴音，微微闭上双眼，听他弹奏。

一曲毕，蓝忘机抬眸望向洛尘，轻声道：“此曲名为《清心音》，有凝神静气之效，常听，于阿尘身体有益。”

洛尘睁开双眼，目光清澈，“阿湛，你弹得真好。”

蓝忘机多谢阿尘夸奖，薄唇轻抿，浅浅一笑，如冬雪初融，眸底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，“阿尘精通乐器，忘机也愿闻其详。”

洛尘心中一动，轻声道：“阿湛，其实我也有一首曲子，名叫《云梦谣》，想不想听？”

蓝忘机闻言，眼中闪过一丝期待，“阿尘愿为我弹奏，忘机自是愿意。”

洛尘轻抚怀中的兔子，轻声道：“好呀，阿湛，你等着，我这就为你弹奏《云梦谣》。”

蓝忘机心中欢喜，静静等待，目光始终未曾离开洛尘。琴音再度响起，如梦如幻，令人心醉。蓝忘机闭上眼睛，静静地听着，心中充满了宁静与满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