### 第一章 遇见

昏暗的房间里，淡淡的檀香味弥漫在空气中，仿佛在诉说着某种不可言说的忧伤。朱志鑫坐在轮椅上，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的景色，那双曾经灵动的眼睛如今充满了无尽的绝望。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画笔，却始终没有勇气再次拿起它。

门轻轻推开，白染昕走进来，她的脚步轻盈，仿佛生怕惊扰了这个沉寂的世界。她手中端着一杯温水，眼神中带着一丝关切。

“给你，喝口水吧。”白染昕的声音温柔而坚定，将水杯递到朱志鑫面前。

朱志鑫瞥了她一眼，眼神中闪过一丝愤怒和嘲讽。“哼，别假惺惺的了。”他冷冷地说道，没有伸手去接水杯。

白染昕摇了摇头，将水杯放在桌上。“我是真心的。”她低声说道，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。

朱志鑫冷笑一声，看着水杯，神色复杂。“别在这装好人了，你以为我会感激你吗？”他的话语中满是嘲讽。

白染昕沉默了一会儿，不知如何开口。她知道，朱志鑫内心的伤痛远比她所能想象的更加深重。她缓缓开口：“我是真心的。”

“真心？”朱志鑫突然大笑起来，笑声中满是嘲讽。“哈哈，你们这样的人也配说真心？真是可笑至极！”他愤怒地瞪着白染昕，眼中闪烁着泪光。

白染昕低下头，轻声说道：“又不是我弄的……”

“不是你？”朱志鑫的笑声戛然而止，狠狠地瞪着她。“要不是因为你父亲，我怎么会落得如此境地，你现在装无辜有什么用！”

白染昕抬起头，眼神坚定。“我说的是真的，我又没有做什么对你有伤害的事情。”

朱志鑫别过头去，看向窗外，语气冰冷。“但你和他是一伙的，这还不够吗？”

白染昕摇了摇头。“我和他不是一伙的。”

朱志鑫转过头来，眼神中充满了不信任。“那你为什么还要来这里，别告诉我你只是单纯地想来看看我！”

白染昕沉默了一会儿，缓缓说道：“我只是好心来看看你。”

朱志鑫冷哼一声，斜睨着她。“我看你是奉命行事吧，少在这里假惺惺了，我不需要你的同情！”

白染昕有些无奈，但她并没有放弃。“那我也是被迫的呀，我回去了就被揍，还不知道能不能活。”

朱志鑫看着她，心中有一瞬间的动摇，但很快又硬起心肠。“那是你的事，与我何干？这一切都是你们造成的！”

白染昕轻声说道：“我又没干什么，我本来应该好好上学，要不是因为你们，我会被他弄回来？弄不好还要挨揍，你们的事情我一点没插手，错全怪我身上了。”

朱志鑫被她一番话说得语塞，胸口起伏不定，过了半晌才开口，声音有些沙哑。“就算不是你的错……我如今变成这样，难道不是拜你们所赐吗？”

白染昕叹了口气。“你可以怪我父亲，但别怪我，ok？我没有做任何伤害你的事情，我只是来送杯水，来安慰一下你的心情。”

朱志鑫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，但他还是倔强地别过头去。“和你无关？在我看來，你和他没什么两样，都只是把我当作一件可以交易的物品！”

白染昕摇了摇头。“你觉得我一个学生能干什么？”

朱志鑫哼了一声，别过头去，语气倔强。“这不过是你为自己开脱的借口罢了，我凭什么相信你！”

白染昕叹了口气。“随便吧，信不信由你。”

朱志鑫沉默了一会儿，神色略微缓和了一些，声音低了下去。“我也知道，你或许也有苦衷……但我这双腿，再也回不去从前了。”

白染昕拿出一个药瓶，放在了桌上。“这不是完全不可能，就是可能比较痛苦。”

朱志鑫看着药瓶，眼神中充满疑虑。“这是什么？治腿的药？你会这么好心？”

白染昕点点头。“我只是想帮你一把，信不信由你。”

朱志鑫沉默片刻，缓缓拿起药瓶，语气中带着一丝自嘲。“呵，我还有选择的余地吗？信不信，我的腿都已经这样了……”

白染昕轻声说道：“你可以选择用也可以选择不用，没强迫你。”

朱志鑫盯着药瓶看了一会儿，轻轻放下，叹了口气。“罢了，死马当活马医吧，我就试试你这药……真的会有效果吗？”

白染昕点点头。“有，就是有些苦。”

朱志鑫冷哼一声，倔强地扬起下巴。“再苦的药，我也咽得下去，只要能让我重新站起来，这点苦算什么。”

白染昕点点头。“嗯。”

朱志鑫盯着药瓶看了一会儿，轻轻放下，叹了口气。“希望你没有骗我……否则，我就算拼了这条命，也不会让你们好过。”

白染昕轻声说道：“嗯。”

朱志鑫看着她，心中依旧有些忐忑，但还是忍不住问道：“这个药……要怎么用？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？”

白染昕耐心地解释道：“用白开水送服，一日三次，隔服用完后半个小时，揉腿半小时。”

朱志鑫点点头，拿起药瓶，轻轻摇晃了一下，又看向她，神色有些不自然。“那个……多谢。”

白染昕笑了笑。“嗯。”

朱志鑫犹豫了一下，还是开口问道：“还有……这药，真的不会有什么副作用吧？你不会是随便拿个什么东西来糊弄我吧？”

白染昕点点头。“信的话就吃，不信算了，没有副作用。”

朱志鑫哼了一声，嘴上硬气，心里却因她的话安定了几分，按照她说的方法准备服药。

过了一段时间，朱志鑫感觉到腿上有了些微的知觉，心中不禁一喜，看向她的眼神也多了一丝复杂。“似乎……真的有点用，没想到你没骗我。”

白染昕点点头。“嗯。”

朱志鑫别过头去，小声说道：“不管怎样……还是谢谢你，虽然……我还是恨你和你父亲，但你的药确实有效，这点我不否认。”

白染昕轻声说道：“不用谢，我明天再来看你，你的药别被死老头发现了。”

朱志鑫下意识喊住她，又觉得这样有些不妥，轻咳一声掩饰尴尬。“你……你自己也要小心，别因为我再被你父亲责罚。”

白染昕点点头。“知道了。”

朱志鑫看着她的背影，嘴唇动了动，最终还是低声说了句：“……路上小心。”

白染昕有些诧异，但还是点了点头，转身离开。

朱志鑫试着活动了一下双腿，虽然还很疼，但确实有了些改善，心情略微好了一些。他对着窗外的景色发呆，喃喃自语道：“这药……真的能让我重新站起来吗？”

第二天，白染昕带着一些吃的来了。朱志鑫看到她进来，眼神有些复杂，嘴上却还是不饶人。“你还来做什么？不会是来看我笑话的吧？”

白染昕打开保温桶，里面是清淡的汤，还有几样小菜。“昨天说过的，今天来看你。”

朱志鑫的目光被食物吸引，肚子不争气地叫了几声，随即又冷哼一声掩饰尴尬。“我只是随口一说，你还真来啊，无事献殷勤……”

白染昕把饭菜摆好。“吃吧。”

朱志鑫犹豫了一下，还是推动轮椅来到桌前，看着眼前的饭菜，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。“算你还有点良心，这些……都是你做的？”

白染昕点点头。“嗯。”

朱志鑫拿起筷子尝了一口，味道居然出乎意料的好，有些惊讶地看了她一眼，嘴上却还是说：“哼，也就这点本事了。”

白染昕笑了笑。“嗯，没事，好吃就多吃点。”

朱志鑫沉默片刻，低声开口：“之前……是我对你态度不好，我这人就这样，你别往心里去，这些菜，味道还不错。”

白染昕点点头。“嗯，没事，我不在意，好吃就多吃点。”

朱志鑫不再说话，安静地吃着饭菜，气氛似乎没那么僵了。他偶尔抬眼看你一下，又迅速移开视线，心底涌起一股奇怪的感觉。

白染昕坐在旁边看着他。朱志鑫快速吃完饭，有些不自然地抹了下嘴，清了清嗓子说道：“咳咳……那个，谢谢你的饭菜，我吃好了，你可以把这些收走了。”

白染昕递给他几张餐巾纸，帮他收拾东西。“记得吃药。”她起身离开了。

朱志鑫接过餐巾纸，下意识地应了一声。“嗯，我知道了……”他望着她离去的背影，心中五味杂陈，自己竟然会对这个折磨自己的人产生一丝依赖。

下午，白染昕再次来看他。朱志鑫听到敲门声，心中竟有一丝期待，嘴上却还是说道：“进来吧，又来做什么？”

白染昕走进来，看到他坐在轮椅上，眼神中带着一丝关切。“来看看你的药吃了没，腿有没有好一点。”

朱志鑫哼了一声，别过头去，不想让她看到自己嘴角的笑意。“吃了，不过就你那药，哪有那么快见效，你也别抱太大希望。”

白染昕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，安慰道：“别放弃，坐着也可以画的。”

朱志鑫一提到画，眼神亮了一下，但又很快黯淡下去。“画什么画，我现在这样……能做什么。”

白染昕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，安慰道：“别放弃，坐着也可以画的。”

朱志鑫身体微微一僵，转头看向她，似乎从她的眼神中汲取到了一些力量。“坐着……也可以吗？”

白染昕点点头。“嗯，你试试，我跟你一起。”

朱志鑫犹豫了片刻，最终还是点了点头，驱动轮椅来到画架前。“好，那我就试试……”

他拿起画笔，心情似乎变得不一样了。白染昕帮他调色，朱志鑫专注地在画布上涂抹，神色认真，偶尔瞥她一眼，嘴角会不自觉地上扬。

“没想到，有个人帮忙，感觉还真不一样。”朱志鑫轻声说道，语气中带着一丝真诚。

白染昕笑了笑。“嗯呐。”

朱志鑫渐渐沉浸在绘画中，原本抑郁的神情也变得舒展。“我好像……很久没有这么专注地画过画了，谢谢。”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真诚。

白染昕露出了大大的笑容。“不客气，画的很好看。”

朱志鑫被她夸得有些不好意思，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不自在。“咳，我当然知道，只是……现在这样，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画出以前的水平。”

白染昕坚定地说道：“一定可以的。”

朱志鑫手中的画笔顿了顿，随后又继续在画布上涂抹，嘴角微微上扬。“有你陪着，好像……也没那么糟糕了。”

白染昕露出了温暖的笑容，她知道，这一刻，他们之间的距离又近了一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