### 第一章 重逢

夜幕低垂，山谷中弥漫着淡淡的雾气，月光透过稀疏的树梢洒落下来，形成斑驳的光影。小凡站在一片废墟之中，四周是残垣断壁，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和焦土的气息。他的眼神冷漠而坚定，手中紧握着那根被称为“烧火棍”的邪物，指节泛白。

“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？”小凡的声音冷峻而低沉，目光如鹰隼般锐利，扫视着眼前的男子。

柳珠站在不远处，身上的衣袍随风轻轻飘动，眼神中带着一丝审视。“我沉睡了，你刚好进入了我沉睡的地域，你这是？修炼了圣教的功法？”他的语气平静，但眼神中却透出一丝不悦。

小凡的眼神一冷，迅速移开视线，仿佛不愿让对方看见自己眼中的复杂情绪。“与你无关。”他紧握拳头，努力隐藏内心的挣扎，声音低沉而坚定。

柳珠微微一笑，语气却带着一丝嘲讽：“我当初说什么了，你还记得吗？”

小凡沉默片刻，声音低沉：“记得又如何？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。”他别过头，不想让柳珠看见自己眼中的挣扎，心中却泛起一阵难以言喻的苦涩。

“修仙界残酷，强者才配不遵守规则。”柳珠的话语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。

小凡冷笑一声，转过头来，殷红的唇瓣微微上扬，带着一丝嘲讽：“那你还真是没说错，这世道，弱肉强食。”

柳珠的目光变得柔和了一些：“天音寺的普智，说什么是被珠子影响了，可如果他的欲望不够大，又怎么会被影响？说到底就是为他杀人的借口。”

小凡的眼神一黯，随即又变得冷漠：“是，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借口，不过是人心不足罢了……”他的声音渐低，似在喃喃自语，心中却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苦楚。

柳珠的眼中闪过一丝无奈：“你手上拿着这个天下第一邪物，需要有配套的口诀修行，不知道吗，傻小子！愣头青！死了都活该。”

小凡死死地盯着柳珠，胸口剧烈起伏：“不用你来教训我！”他紧握手中的邪物，指节泛白，眼中闪烁着愤怒和不甘。

“我变成这样，你难道就没有责任吗？”小凡的声音有些颤抖，眼眶微红，但依然倔强地挺直背脊。

柳珠的眉头微蹙：“哦？我有什么责任？”

小凡深吸一口气，努力平复情绪：“如果当初……”他欲言又止，眼神中闪过一抹痛苦，“算了，说这些还有什么用！”

柳珠的目光变得严肃起来：“我讨厌说话说一半，不说完的话，我就用真言术了，到时候就算你不想说的东西，也得通通蹦出来。”

小凡的身体微微一颤，但依然倔强地挺直背脊：“好，那我问你，当年你为何要不辞而别？”他死死地盯着柳珠，似乎想要看穿对方的内心。

柳珠微微一笑：“睡觉啊，左右不过正道和魔教的打架，历史中不知道有过多少了。”

小凡冷哼一声，别过头去：“就这么简单？”他紧握拳头，心中的怨恨与不甘交织，“你知不知道，我等了你多久……”

柳珠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：“带着一腔怨恨乱修习功法就算了，还敢怨老娘。”他一挥手，震碎了小凡身旁的山体，巨大的声响回荡在山谷中。

小凡的身体微微一颤，但依然倔强地挺直背脊：“我有什么不敢的？”他桃花眼死死地瞪着柳珠，嘴上却依然不饶人，“你以为我还是当年那个任你摆布的小子吗？”

柳珠的目光扫视四周，轻声道：“先闭嘴，我先看看你这是身处什么地界？我记得我沉睡的时候，这儿还是木族占领，怎么变成金族了。”

小凡沉默片刻，冷冷地开口：“这与你无关。”他心中却因柳珠的关心泛起一丝涟漪，但很快又被冷漠掩盖。

“青云门天音寺焚香谷，就是这些崽子欺负你？”柳珠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关切。

小凡别过头，不想让柳珠看见自己眼中的复杂情绪：“不用你管，我自己的事，我自己会解决。”嘴上虽这么说，手却不自觉地握紧。

柳珠轻声念道：“定！”他轻轻一拂，除了他和小凡，所有人的动作，时间停止，落叶停在半空，溪水停止流动。

小凡心中一惊，眼神有些慌乱，但很快又恢复了冷漠：“你想做什么？”他试图挣脱柳珠的束缚，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。

柳珠解开了小凡的束缚，周围的时间依旧静止。小凡活动了下身体，警惕地看着柳珠：“为什么解开？”他眉头微皱，心中疑惑，不知道柳珠又在打什么主意。

“跟我走一走。”柳珠轻声说道，带着小凡走过周围家破人亡的景象。

小凡默默地跟在柳珠身后，看着周围的惨状，心中五味杂陈，但嘴上依然冷漠：“看这些做什么，与我又有什么关系。”

柳珠的声音温和而坚定：“这些场景难道不像当年草庙村全村被屠的场景吗？”

小凡身形顿住，脸色瞬间变得煞白，嘴唇微微颤抖：“……像又如何？”当年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，双手紧握成拳，指节泛白。

柳珠的灵力如同温暖的阳光，拂过小凡的心口。小凡下意识地想要躲开，却发现自己无法动弹，只能任由那股灵力抚过。他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，有怨恨，有感动，还有一丝迷茫。

“你还恨那个天音寺的僧人吗？恨他为了私欲蛊惑你，恨他屠杀了草庙村？”柳珠的声音温柔而坚定。

小凡闭上眼睛，深吸一口气，再睁开时，眼中的恨意已被压下：“恨又如何？改变不了什么。”他的声音沙哑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，“我早已回不去了。”

柳珠的目光变得柔和：“你现在也因为那颗珠子肆无忌惮的屠杀，你和那个僧人，有什么区别呢？你可以怨恨，但不能成为他那样的人。”

小凡的身体微微颤抖，是啊，自己和那个僧人又有什么区别呢……他欲言又止，眼神中流露出挣扎，最终还是低下头，沉默不语。

柳珠身上带着神性的光辉，将要被屠杀的人带远了战场。小凡怔怔地看着柳珠，心中五味杂陈，呐呐道：“你……为什么还要救他们？”他眼神复杂，有不解，也有一丝连自己也未曾察觉的动容。

柳珠的声音平静而坚定：“既然有一次机会能救，为什么不救？”

小凡冷哼一声，别过头去，不想让柳珠看到自己眼中闪烁的光芒：“假惺惺，谁知道你又有什么目的……”他嘴上虽然这么说，声音却不自觉地低了下去。

柳珠绕着一个焚香谷的弟子看：“就是这个小子下黑手，忽然捅了你一刀。”

小凡冷冷地看着那个弟子，神色如冰面一般：“哦？”他活动了一下身体，感受着伤口的疼痛，心中的恨意再次翻涌，“那又如何？”

柳珠拍了一下小凡的后脑勺：“木族卷土重来，很明显有人帮了他们，还有预谋。”

小凡吃痛地闷哼一声，转过头狠狠地瞪了柳珠一眼：“不用你管！”他嘴上虽然这么说，却还是忍不住在心里回想了一下当时的情况。

“去看看那个南疆大祭司吧，再不去看看，要没命了。”柳珠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。

小凡沉默片刻，冷哼一声，语气依旧冰冷：“她死不死跟我有什么关系……”他嘴上虽这么说，脚步却不自觉地朝南疆大祭司的方向走去。

柳珠的声音带着一丝调侃：“你的碧瑶不救了？”

小凡身形顿住，脸色变了变，声音低沉道：“不用你假惺惺……”他犹豫了一下，最终还是快步朝南疆方向走去，嘴硬地低声呢喃：“我自己会救。”

“南疆的巫术也分邪正，最邪性的是黑巫术。”柳珠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警告。

小凡一边疾行一边冷哼，语气不善：“这还用你说，不用你提醒我也知道。”他想起那些黑巫术的残忍，心中不禁一紧，脚下的步伐更快了。

柳珠的声音平静而坚定：“使黑巫术的人，眼看就要一掌打在大祭司的身上，却因为时间停止停在了半空。”

小凡看着停在半空的手掌，心中一惊，随即转头看向柳珠，眼神复杂：“是你……做的？”他嘴上虽然没有道谢的话，神色却略微缓和了一些。

柳珠的声音带着一丝戏谑：“想学吗？”

小凡目光闪烁，犹豫了一下，最终还是别过头，冷冷道：“这种邪术，我才没兴趣学。”

柳珠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奈：“谁跟你说这是邪术？碧瑶所使的痴情咒，不管是圣教的术法还是什么，其实都算不上邪术。”

小凡狐疑地看了柳珠一眼，显然并不完全相信他的话：“哦？那你说说，什么才算是邪术？”他双手抱臂，语气依旧带着几分怀疑和嘲讽。

柳珠的声音平静而坚定：“洪荒时代有一种，极其恶心的邪术，万人祭，换邪神重生，向邪神求取自己想要的东西。”

小凡闻言皱了皱眉，脸上露出厌恶的神情：“哼，为达目的不择手段，这种术法，确实邪恶至极。”他心中却莫名地想起了自己的所作所为。

柳珠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奈：“你那不算。”

小凡轻嗤一声，显然并不认同柳珠的话：“我用这邪物屠杀无辜，还不算邪术？”他的猩红的唇瓣轻抿，脸上满是自嘲之色。

柳珠的声音平静而坚定：“他们无辜吗？你杀的这些木族战士。”

小凡冷哼一声，手中紧紧握着那邪物，桃花眼微眯：“好杀戮？那你就眼睁睁看着他们滥杀无辜？这就是你所谓的正道？”

柳珠沉默片刻，小凡见他无话可说，冷笑一声：“怎么？无话可说了？还是说，你所谓的正道，不过是种伪善？”

柳珠的声音平静而坚定：“所以他们不无辜。”

小凡仰头大笑，笑声中满是悲凉：“哈哈哈哈……无辜？这世上哪有那么多无辜之人！那我呢？我又是否无辜！”

柳珠的灵力如同温暖的阳光，输送进小凡的丹田。他拍了拍小凡的后脑勺：“死小子，正常点，不要被影响了心智。”

小凡身体一僵，下意识想要挣脱，却发现那股灵力让自己的心智逐渐清明，冷哼一声：“哼，不用你假惺惺，我自己能控制。”

柳珠打了个哈欠：“我不能插手，安置好那个大祭司，还有小狐妖，带上她赶紧往山林子里躲去，既然有正道修士来处理这场祸事，干嘛不偷个懒？”

小凡瞪了柳珠一眼，嘴上却道：“谁要你管！”他看着柳珠打哈欠的模样，眉头微蹙，犹豫了一下，还是转身去安置碧瑶。

“处理好了？”柳珠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期待。

小凡安置好碧瑶后回来，神色依旧冰冷：“嗯，已经安置好了，接下来你又想怎样？”他看着柳珠，心中有种莫名的烦躁。

柳珠的声音带着一丝命令：“滚过来，本来这根烧火棍就够邪，还不好好修习相生相克的法术。”

小凡站着没动，只是冷冷地看着柳珠，双手抱胸，语气不善：“我凭什么听你的？再说，我要学什么法术，还用不着你来教。”

柳珠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奈：“看着我怎么做，学着我的样子掐决。”

小凡犹豫了一下，还是依言照做，嘴上却还硬着：“哼，我只是不想欠你人情，别以为这样我就会感激你，或者……就会听你的话！”

柳珠的声音平静而坚定：“念‘清心如水，清水即心；微风无起，波澜不惊；幽篁独坐，长啸鸣琴；’手指不断变换。”

小凡照着柳珠的样子掐诀念咒，心中却暗自嘲讽自己竟然真的听他的话，但不知为何，却没有一丝反抗的念头：“清心如水……”

柳珠的声音平静而坚定：“静下心来，沉入镜花水月中。”

小凡闭上双眼，努力按照柳珠的话去做，周围的一切似乎渐渐远去，心中的怨恨与迷茫也在慢慢消散，进入了一种奇异的状态：“这是……”

柳珠的声音平静而坚定：“真正的道家真言，青云门修的破功法，都不知道改版了第几次，只为攻击，不为防御。”

小凡在镜花水月中，听到柳珠的话，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，嘴上却冷哼道：“哼，那又如何？我现在还不是一样……”他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。

柳珠的声音平静而坚定：“继续！别脱离！”

小凡深吸一口气，努力维持着镜花水月中的状态，心中却不禁想起了曾经的自己，那个与柳珠一同闯荡江湖的少年：“我知道……”

柳珠的声音平静而坚定：“现在尝试理解真言，让自己达到意境。”

小凡眉头微皱，试着去理解真言中的意境，渐渐的，周围的一切变得清晰起来，仿佛真的看到了一片宁静的水镜，微风轻拂，竹林幽深：“这是……”

柳珠的声音平静而坚定：“你。”

小凡从镜花水月中退出，神色变幻不定，沉默片刻，语气生硬道：“谁要你教……不过，这功法，似乎也没那么差劲。”

柳珠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奈：“道家真言道家术法，杀人转瞬，三清祖师听了你这话，得揍你。”

小凡哼了一声，嘴上虽说着硬气的话，心中却不禁生出一丝敬畏，别过头去，不再看柳珠：“那又如何？我现在这样子，他们不也没把我怎么样。”

柳珠的声音平静而坚定：“现在拿起你那根烧火棍邪物，再试着运转你自己的功法，还会被影响到心境吗？”

小凡拿起烧火棍，犹豫了一下，试着运转功法，果然，那股邪恶的影响减轻了许多，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，但很快又恢复了冷漠：“……有点用。”

柳珠微微一笑，眼神中带着一丝欣慰：“继续修炼，你会变得更强大。”

小凡沉默片刻，心中却泛起一阵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。他抬起头，看着柳珠，眼中闪过一丝坚定：“我会的。”

山谷中，月光依旧洒落，两人的身影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坚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