### 第一章 相遇

昏黄的灯光洒在病房的墙壁上，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道。严浩翔坐在窗边的椅子上，眼神空洞地望着外面的世界。他的眼神中带着渴望，似乎在期待着某种解脱。

“想出去走吗？”亓戏樱在发癫的声音在耳边响起，打破了这份静谧。

严浩翔微微侧头，目光在亓戏樱的脸上停留片刻，随即露出一丝自嘲的笑容。“我想出去透透气，老在病房里呆着，人都要发霉了。”他轻声说道，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。

贺峻霖站在门口，看着这一幕，心中泛起一阵同情。他走上前，温和地说道：“行，一起吧。”

严浩翔站起身，与贺峻霖并肩走出病房。阳光透过树梢洒在地面上，形成斑驳的光影。两人沿着医院的小路慢慢走着，享受着这片刻的自由。

“呵呵，我居然会相信，有一天我能像个正常人一样在外面散步。”严浩翔突然停下脚步，自嘲地笑道。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阴狠，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。

“为什么不信？”贺峻霖转过头，认真地看着他。

严浩翔的眼神变得复杂，他低声说道：“像我这种人，能活下来就不错了，哪里敢想这些……不过，还是要谢谢你陪我。”

贺峻霖皱了皱眉，不喜欢听这些消极的话。“你只是有些特别，生存的权利，从未有设限。”他语气坚定地说道。

严浩翔咀嚼着这句话，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。“这算是夸奖吗？”他喃喃道，“我这种人，早就习惯了被人厌恶和嫌弃……”

贺峻霖转头看着他，语气有些严肃：“我不嫌弃你。”他伸了个懒腰，继续说道，“你只是有些特别，甚至有一点点可爱呢……”

“可爱？”严浩翔被这个词惊到了，不禁笑了出来，但笑意却不达眼底，“你还真是……与众不同，别人都觉得我可怕，你却觉得我可爱？”

“你觉得你哪里可怕了呢？我倒是没有觉得。”贺峻霖反问道。

严浩翔低下头，看着自己的双手，似乎上面还沾着血迹。他的声音有些沙哑：“我经常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……还会伤害别人，你不怕我哪天伤害到你吗？”

贺峻霖揉了揉他的头发，轻声说道：“即使你伤害到了我，那也不是你的本意，不是吗？就算是真的我做了什么，那我也活该受罚啊。”

严浩翔的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，抬起头怔怔地看着贺峻霖，心中五味杂陈。“从来没人跟我说过这些……你真的，很特别。”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。

贺峻霖轻笑一声：“在这个医院，控制住的都是与社会融入不进去的人，何况是医生。我只是明白，我和你是一样的人，只是需要照顾你而已。”

严浩翔的眼睛微微泛红，突然抓住贺峻霖的手，声音带着一丝颤抖：“为什么……为什么你能这么理解我？我真的，可以相信你吗？”

贺峻霖的手被抓得有些疼，但他丝毫没有表现出来。“为什么不能啊。”他微笑着说道，“别怕我。”

严浩翔意识到自己可能弄疼了贺峻霖，赶忙松开他的手，眼神中满是歉意：“对不起……我不是故意的，我只是……太激动了。”

贺峻霖轻轻笑了笑：“没事的。你看，你会为你的错误认错，这是很多人都做不到的事情，你从来不比那些人差啊。”他喃喃道，“多可爱……”

严浩翔愣愣地看着贺峻霖，心中似有一股暖流流过，眼眶有些湿润。“从来……从来没有人对我说过这些，你是第一个。”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。

贺峻霖看了一眼手机信息，皱起眉头：“该回去了。”

严浩翔有些不舍，但还是乖乖地跟着贺峻霖往回走，忍不住问道：“那……你还会再带我出来吗？”

贺峻霖轻轻笑着：“只要别被他们发现。”

严浩翔重重点头，语气坚定：“嗯！我会听话的，不会让他们发现……我还想和你多待一会儿。”

回到病房，严浩翔有些局促地坐在椅子上，双手紧紧握在一起。“我……我有点紧张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。”他低垂着头，用几乎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说道，“其实……只要能和你待在一起，就算什么都不说，我也觉得很安心了。”

贺峻霖微微笑了笑：“紧张？好吧，我找个话题……你为什么进来这里啊？”

严浩翔的身体微微颤抖，脸色瞬间变得阴沉，双手紧紧抓住衣角。过了一会儿，他才缓缓开口：“我……我杀了人，你怕吗？”

贺峻霖握住他的手，语气平静：“一定是有原因的。不怕，你讲吧。”

严浩翔感受到贺峻霖手的温暖，逐渐平静下来，眼神变得有些空洞：“他……他欺负了我爱的人，我没能保护好她，我好恨，就……杀了他。”

贺峻霖渐渐听懂他在说什么，眼神变得复杂：“他该死。”

严浩翔猛地抬起头，死死地盯着贺峻霖，似乎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，声音沙哑地问道：“你真的这么认为吗？我不是在做梦吧……”

贺峻霖疑惑地看着他：“不该……吗？简直就是天经地义？”

严浩翔的眼眶泛红，突然大笑起来，笑声中充满了悲凉：“哈哈哈哈……连你也这么认为，可我还是……摆脱不了杀人犯的罪名。”

贺峻霖平静地看着他：“好在没死，不是吗？还活着，才最好。”

严浩翔渐渐止住笑，眼神空洞地看着前方，喃喃道：“活着……可我的心已经死了，每天都活在痛苦和自责里，这跟死了又有什么区别？”

贺峻霖的心口有些疼，但还是强迫自己平静：“你没有错，不用自责，你只是被人们以为错了……至于痛苦……”他拉住严浩翔的手，“我想为你分担。”

严浩翔愣愣地看着贺峻霖拉住自己的手，心中五味杂陈，一滴泪从眼角滑落：“为什么……你要对我这么好？我明明是个杀人犯……”

贺峻霖笑了笑：“人都有想要守护的人。你只是在守护自己爱的人，仅此而已。”

严浩翔伸手紧紧握住贺峻霖的手，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：“那……那我还有机会，有机会去守护我爱的人吗？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……”

贺峻霖点头：“有啊，找时间我给你去上级那里给你开脱，或者律师，随便什么。”他笑着看向严浩翔，“你会有机会的。”

严浩翔的眼睛亮了一下，随即又黯淡下去，摇了摇头：“没用的……我的过去已经无法改变，而且，我这种人，真的能被原谅吗？”

贺峻霖凑近他，语气坚定：“我听完你的过去，原谅了你，你又凭什么认为听进去的只有我一个呢？不要放弃你为你爱人那样奋不顾身的勇气。”

严浩翔看着贺峻霖凑近的脸，呼吸都乱了，喃喃道：“我……我真的可以相信你吗？你真的能帮我，让我有机会再去守护她，守护我爱的人吗？”

贺峻霖微笑着：“我是医生，你当然可以信我。”他看了一眼手机信息，白眼要翻到天上去，“我有事，先走啦，回头你找他们要0615号医生。”

严浩翔不舍地看着贺峻霖离去，手紧紧地攥着衣角，小声呢喃道：“我一定会等你的……一定！”他的眼神逐渐变得坚定起来。

贺峻霖离开时，确认严浩翔已经看不到自己，心脏疼得受不了，但还是捂着胸口向前走。“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……但我还是希望……能救救你……”他心中默念着，去到另一个病房，去见别的病人。

严浩翔度日如年地等待着，终于等到了能找0615号医生的时候，却得知贺峻霖已经很久没来上班了，心中顿时充满了绝望。“为什么……你还是骗了我……”他喃喃道。

贺峻霖敲了敲门，严浩翔听到敲门声，身体猛地一僵，缓缓抬起头，看到贺峻霖站在门口，眼睛瞬间亮了起来，却又不敢相信，声音颤抖地问道：“是……是你吗？”

贺峻霖艰难地笑了笑，坐在他面前，步伐有些蹒跚：“嗯。”

严浩翔死死地盯着贺峻霖，生怕这又是一场幻觉，直到确定是他后，冲过去抓住他的肩膀，声音哽咽：“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……你到底去了哪里？”

贺峻霖轻声笑了笑，递过几份资料：“一个星期后开庭，能不能出去，靠你自己了。”

严浩翔双手颤抖地接过资料，眼泪夺眶而出：“我……我真的可以出去了？”他突然又想起什么，眼神一暗，阴狠道：“那个伤害她的人，我不会放过他的！”

贺峻霖平静地说道：“不是已经被你杀掉了吗……一个星期之后，在法庭，你不出意外会被判为防卫过当，但在医院待的这几年，也差不多能抵消掉了……所以，准备一下，开庭那天冷静一点。”

严浩翔听着贺峻霖的话，心中的仇恨与喜悦交织，身体微微颤抖着，突然一把将贺峻霖紧紧抱住：“谢谢你……真的谢谢你……没有你，我什么都做不到……”

贺峻霖微笑着：“我该做……”他突然晕倒。

严浩翔吓了一跳，赶忙扶住贺峻霖，焦急地呼喊着他的名字：“你怎么了？别吓我！”他横抱起贺峻霖，冲向医务室，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慌乱：“医生！快救救她！”

因为严浩翔是精神病人，无法离开医院。过了很久，回来的是另一个医生。那个医生说：“他还有三个月可以活，心脏病蛮久的了，你也别太挂念他了。”

严浩翔身体微微颤抖着，手臂上青筋暴起，一把抓住医生的衣领，将他抵在墙上，眼中满是凶狠：“你胡说！她怎么可能只有三个月！我要带她转院，我要治好她！”

那医生见他神色不对，打下一管镇定剂，使严浩翔的身子软了下去。

严浩翔渐渐失去意识，身体缓缓滑落，眼睛却死死盯着贺峻霖：“不……不可能……你骗我……”

药效逐渐散去，严浩翔猛地从床上坐起，环顾四周却不见贺峻霖的身影，心口仿佛被撕裂一般疼痛。“为什么……为什么要骗我……”他痛苦地捂住胸口，低声呢喃：“浩翔……”

一个星期后，开庭，严浩翔被释放，重获自由。他得知消息后，死死地攥着手中的衣服，眼神阴狠：“呵，终于出来了……”他咬牙切齿，心中的不甘和愤怒翻涌着，恨不得立刻冲出去找贺峻霖。

贺峻霖其实把自己裹得很严实，别人根本看不出来。她就坐在台下看着，手背上还打着点滴。

严浩翔在人群中搜索着贺峻霖的身影，视线落在了台下的她身上，心脏猛地一紧，随即又被无尽的愤怒淹没：“你竟然还敢出现……”

贺峻霖悄声跟身边的护士说：“走吧……我无憾了。”那护士扶着她离开。

严浩翔拨开人群，径直向贺峻霖走去，一把拉住她的手腕，将她扯入怀中，声音暗哑：“不许走！我不准你离开我！”

“别乱动病人！！”那医生说道。

贺峻霖微笑着：“没关系。”

严浩翔手臂紧紧环着贺峻霖，仿佛要将她嵌入身体，低头在她颈间嗅着，声音有些颤抖：“你还在……真好，别想再离开我了……”

贺峻霖没有说话，只是微笑。

严浩翔注意到她手上的点滴，眼神一暗，打横将她抱起：“你病了？为什么不告诉我……”他心中又急又疼，抱着她的手微微收紧。

贺峻霖被他的举动影响，心口有些疼痛，但没有顾上：“你不知道吗？还是……应该是没信吧……”

严浩翔脚步顿住，看着她的眼神有些受伤，声音低柔：“我信……我当然信，以后你的一切我都会知道，所以，别再离开我了，好吗？”

贺峻霖低声说：“你知道我还剩多少时间。我不希望你把我看得太重要，不然……最后会很受伤。”

严浩翔身体一僵，心口仿佛被巨石压住，呼吸困难，但仍固执地说：“不，你是我的，不管还剩多少时间，你都只能属于我！”

贺峻霖突然意识到什么，缓缓抬起头：“你……？”

严浩翔眼眶泛红，眼神阴鸷又带着一丝绝望，一字一句道：“我说，我只有你……所以，别想再推开我，就算是死，你也得死在我身边！”

贺峻霖看着他那眼神，缓缓笑了。她轻轻抚上他的脸颊：“你啊……”

严浩翔感受着她的抚摸，情绪渐渐平稳，却又无比贪恋这温柔，将头埋进她的脖颈：“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了，永远不会……”

回到医院，严浩翔在贺峻霖身边坐下，贺峻霖躺在床上。严浩翔紧紧攥着她的衣角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，生怕一闭眼她就会消失：“你不会走的，对吗？”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。

贺峻霖被他逗笑了：“我怎么走？走两句都费力……”她坐在床上，看着这纯白的病房，“你那个地方……比这里漂亮多了……”

严浩翔稍稍放松了些，跟着笑了笑，眼神却依旧阴狠：“只要有你在，哪里都好……”他手抚上她的脸，喃喃道，“你只能陪着我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