# 第一章 重逢

昏暗的天空中飘着零星的小雨，铁灰色的云层低垂，压抑得仿佛随时都会倾泻而下。梁璃茉站在监狱的大门前，望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世界，她的目光冷漠而深邃。三年的时间，在这里，她经历了太多难以言喻的痛苦。此刻，当她重新踏出这扇门，心中却毫无解脱的感觉，只有无尽的空洞。

远处，一个瘦削的身影站在那里，撑着一把黑色的伞，雨水顺着伞沿滑落，滴滴答答的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。“姐姐，你终于出来了！”贺峻霖的声音带着哽咽，他快步走上前来，想要拥抱梁璃茉。

梁璃茉的眼神却异常冰冷，“我不认识你。”她淡淡地说，侧身避开贺峻霖伸出的手臂。贺峻霖愣住了，一脸疑惑：“啊？我是小霖啊，姐姐，姐姐你怎么不记得我了？”说着，他的声音开始颤抖，眼泪不由自主地涌了出来。

梁璃茉沉默片刻，等到周围没人了，她才开口：“为什么要来接我！你不该来的！”贺峻霖不解地看着她：“什么为什么？你是我的家人啊！接你回家不是应该的吗？”梁璃茉后退一步，语气更加坚决：“你不该有个杀人犯姐姐。”

贺峻霖的表情变得复杂起来，他摇了摇头：“姐姐不是杀人犯，是我没有保护好姐姐，让坏人欺负你，让坏人冤枉你，一切都是我的错，是我对不起你，姐姐你要怪就怪我好了。”他的话语中充满了自责。

梁璃茉看着贺峻霖，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：“你走出来了？”贺峻霖微笑着点了点头：“走出过去了，我可以保护姐姐了。”梁璃茉摆了摆手：“不用了，把我送回医院吧。”

贺峻霖上前一步，紧紧抱住梁璃茉：“姐姐……我是不会让你一个人去面对这些的。”梁璃茉推开他：“我就一精神失常的杀人犯！”贺峻霖坚定地看着她：“姐姐你是最温柔的人了，才不是杀人犯。”

梁璃茉盯着贺峻霖：“你该有个美好的未来的，而不是站在这里来跟我说，你能保护我。”贺峻霖摇了摇头：“不，我的未来就是姐姐，我永远都是姐姐的弟弟！”他的话音刚落，梁璃茉的眼神变得更加复杂。

“姐姐的牺牲与弟弟的成长。”贺峻霖沉默下来，眼眶开始泛红：“姐姐，你不要我了吗？”梁璃茉转开话题：“交女朋友了吗？”贺峻霖疑惑地摇摇头：“还没有，姐姐，怎么了？”

梁璃茉叹了口气：“以后就说自己是一个人，别说你有姐姐。”贺峻霖紧紧抓住梁璃茉的手：“姐姐，不要离开我，好吗？我保证，我一定乖乖听话，你不让我做的事情，我绝对不会做！”梁璃茉的声音低沉：“我手上沾了血！我会影响你的！”

贺峻霖哽咽着：“姐姐，我不怕。无论发生了什么，我们都是一家人。我不会离开你。”梁璃茉的情绪突然变得激动：“滚啊滚啊！离我弟弟远点！都不准欺负他！”她紧紧抓着贺峻霖：“赶紧跑！听到没有！赶紧跑！跑到没有人知道的地方，别回来！”

贺峻霖抓住梁璃茉的手：“姐姐，你别这样！我不要你赶我走！”梁璃茉的情绪似乎有些失控，贺峻霖发现了她的不对劲，连忙拿出手机联系当年的警察询问梁璃茉的精神状态。

电话那头传来梁警官的声音：“你不知道你姐姐是双相情感障碍患者吗？本来你姐姐是无期徒刑的，因为是精神失常，正当防卫的才进的监狱。”贺峻霖愣住了，他看着手机屏幕，心中五味杂陈：“我有个请求……可以告诉我我姐姐当年的病历吗？”

梁警官的声音再次响起：“这么跟你说吧！你姐姐梁璃茉患有严重抑郁症，治病状态已有六年。”贺峻霖不可置信地往后退了退，跌坐在地上：“什么？我姐姐明明那么开朗……怎么会患上抑郁症呢？”

梁警官的声音带着一丝沉重：“你保护好你自己！对你姐就是最好的安慰。她进监狱的时候，还一直念叨着不准欺负我弟弟。”贺峻霖瘫坐在地上，双手掩面，颤抖的肩膀压抑着哭声。

病房里，梁璃茉躺在床上，像一个精致的洋娃娃。贺峻霖看着她，心中满是愧疚：“姐姐，是弟弟害了你。”他狠狠地捶打着自己的胸口。梁璃茉缓缓睁开眼睛，声音沙哑：“你再捶，我就白进监狱了。”

贺峻霖抬起头，见梁璃茉醒了，激动地扑了过来：“你知道了？”梁璃茉叹了一口气：“梁警官那个大喇叭真是个什么都在讲。”贺峻霖握紧梁璃茉的双手：“姐姐，你已经为我做了这么多，以后，就由弟弟来守护你。”

梁璃茉抬起手，轻轻地拍了拍贺峻霖的手背：“不用啦。霖霖能保护我自己，我就很开心啦。”贺峻霖的眼眶泛红，带着哭腔道：“姐姐，你放心。我不会再让自己受到伤害了。”

窗外的雨渐渐停了下来，但两人心中的雨却依旧未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