# 相遇与试探

昏暗的灯光透过纸窗，洒在了铺满竹席的书房内，淡淡的檀香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。怀桑端坐在红木书桌旁，手中轻轻摇晃着那把常伴左右的折扇，他的目光在烛光下显得深邃而幽远。书房内除了偶尔翻书的声音外，一切静谧无声，仿佛时间在此刻凝固住了。

门吱呀一声轻轻打开，一个身穿淡蓝色衣裙的女子低头走进来，她的脚步轻盈，如同踏着云朵一般，生怕打扰到室内的主人。她走到怀桑面前，深深地行了一礼：“宗主，新来的婢女念离前来报到。”

怀桑缓缓抬起眼帘，扇子在手中一收一放，发出清脆的声音。他微微一笑，声音温和而不失威严：“好，我知晓了。你不必多礼，以后好好做事便是。”他的目光落在念离身上，似乎想要从她的眼神中读出些什么。

“多谢宗主，我会尽心尽力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的。”念离再次鞠躬，语气中透着恭敬。

“你叫什么名字？”怀桑好奇地看着眼前的人，双眼微眯，似乎在思考着什么。

“奴婢名叫念离。”

“听你这么说，你不是本地人？”怀桑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，语气中带着一丝探究。

“回宗主，我原本是在此出生的，母亲是聂氏的庶出，父亲是个普通人。父母诞下我后便离开了这里，开始四处游历，四年前才回来。”念离的声音平静，仿佛在叙述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。

怀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，接着问道：“那你母亲可曾对你提起过我？”

“母亲离开时宗主年龄尚小，所以并未提起过。”念离低垂着眼眸，声音依旧平稳。

怀桑的目光如炬，紧紧盯着对方：“那么你此次来，是受你母亲之托？”

“并非如此，母亲对家族中事无趣，便不管我。我本是要做弟子的，但三长老说我资历太浅，修为也没天赋，便要我作婢女。宗主原本的贴身婢女又刚好离开去成亲了，所以我才来到这里。”念离解释道，条理清晰，言辞得体。

怀桑的眼中闪过一丝赞赏：“你说话逻辑清晰，谈吐有物，没想到只是个婢女！”

“宗主谬赞了，只是经历多了，便懂了一些事理罢了。”念离谦逊地回应，心中却在暗暗思量这位宗主的真实意图。

“好，你说说看，你都经历过什么？”怀桑饶有兴趣地问道，似乎对她背后的故事颇感兴趣。

“幼时父亲对我甚是不喜，只因我是女子，每次弟弟惹事，父亲从来偏向于他。母亲又不管这些，久而久之便学会了自己报复回去。我也曾在客栈遇过流氓，在街头遇过死缠烂打的乞丐，在小摊遇过骗子。若没有个伶俐的嘴，怕是要被欺负没了。”念离回忆起过往，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。

怀桑微微颔首：“嗯，确实经历过不少事。你有这样的经历也是好事，毕竟这世间人心险恶，多学一点总是好的。”

“多谢宗主提点，穆冉会谨记于心的。”念离拱手作揖，态度恭敬。

怀桑摆摆手：“不用多礼，从今往后，你就跟着我吧，我会好好照顾你的。”

“是。”念离应声答道，心中却在盘算着这位宗主的真实用意。

怀桑小声嘀咕着：“希望这次不要再有差错了。”声音虽轻，但念离敏锐的耳朵还是捕捉到了一丝。

“宗主在说些什么？可是有事？”念离不解地问道。

“哦，没什么。”怀桑背过身去，随即又转头问道，“对了，你是叫念离吧？”

“对。”

“那你平时喜欢做什么？”怀桑继续询问，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好奇。

“回宗主，奴婢闲来会种花，看话本子，还会刺绣。”念离如实回答，心中却在猜测宗主的用意。

“喜欢刺绣？那刺绣水平怎么样？”怀桑追问，目光中带着一丝期待。

“奴婢的刺绣水平不敢恭维，但绣出来的绣品图案还算美观，颜色搭配也恰当，就是绣工稍显粗糙，线条不够流畅。”念离坦诚相告，没有丝毫隐瞒。

怀桑点点头：“嗯，既然绣工不够精湛，那就多练习一下。”

“是。”念离恭敬地应道。

怀桑眼神一转：“正好，我这里有一方绣帕，你拿去练练手吧。”

念离恭敬地接过绣帕，双手微微颤抖，心中却在猜测宗主此举的意义。

“绣帕上的花纹是牡丹花，红色象征着喜庆吉祥，希望你能绣出更好的作品。”怀桑说着，眼中闪过一丝笑意。

“奴婢定会尽力而为。”念离坚定地说道。

怀桑仔细打量着念离：“这方绣帕不要送给别人，一直留着，明白吗？”

“奴婢明白。”念离心中微微一动，但面上仍旧恭敬。

“好了，你下去吧，有事我会让人传唤你的。”怀桑摆摆手，示意她离开。

念离行礼退下，心中却在思考着宗主的用意。她回到外屋，开始研究手帕上的刺绣。起初起步有些艰难，但随着手指的熟练，绣线渐渐变得流畅美观。

怀桑看着念离的刺绣，有些不敢相信：“这真是你做的？”

念离点头：“回宗主，是的。”

“不错不错，你真是心灵手巧，这绣帕绣得很好，我很满意。”怀桑满意地点点头，眼中闪过一丝赞赏。

“宗主满意便好。”念离恭敬地回应，心中却在暗自得意。

怀桑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：“如果我没记错的话，你刚才说，你的母亲曾经也在聂氏待过？”

“是，有什么问题吗？”念离不解地问道。

怀桑摸着下巴思考：“那你可知，你母亲具体是为何离开的？”

“回宗主大约是14年前。”念离回忆道。

怀桑喃喃自语：“14年前，看来得找人打听一下。”

“宗主，她曾是一名普通的聂氏弟子，但因资质平平所以没有晋升的资格。”念离解释道。

“资质平平？她平时都负责做什么？”怀桑若有所思地问道。

“回宗主，母亲曾说她主要负责修剪花草和整理聂氏内部卫生。”念离想了一下，如实回答。

怀桑恍然大悟：“修剪花草，整理卫生？难道她就没有参与过其他事情吗？”

念离有些尴尬：“宗主，你也知道母亲是庶出，还是个女子，资质长相都拿不出手。”

怀桑听到这话，眼神开始黯淡：“看来你母亲在聂氏的日子并不好过啊。”

念离面上恭敬：“母亲在这里确实有些不快。”

怀桑叹了口气：“哎，真是难为你母亲了。”

念离心中暗自吐槽：“过你妹啊！针不扎你身上你不知道疼是吧！？”但她面上仍旧恭敬：“往事不可追，毕竟都过去了。”

怀桑点了点头：“也对，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。”

“你先退下吧，我想一个人静一静。”怀桑挥手示意念离离开。

念离行礼：“是。”心中却在暗自庆幸：“可算下班了，一天天就那么点工钱，想累死谁啊！？”

怀桑抬头望向窗外，心中思绪万千：“或许以后会好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