# 第一章 隐秘的对峙

夜幕低垂，月色朦胧，云梦江府内一片寂静。金凌正坐在书房中，手中握着一支狼毫笔，在宣纸上勾勒着剑术招式的草图。窗外，一阵凉风吹过，带着淡淡的水汽，拂过他的脸颊。书房内的檀香袅袅升起，萦绕在空气中，令人精神为之一振。

突然，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，金凌抬眼望去，只见莫挽恩推门而入。他嘴角扯起一抹难以言喻的笑，脚下静步来至门口。“不用找，聪明的家伙总是会自我催眠，以为没人知道……”说罢一把打开大门，门外赫然站着谢万事，脸色苍白，显然被吓了一跳。

“啊！你……你怎么会在这里？！”谢万事结结巴巴地问道，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。

莫挽恩一把用手摁住作势要逃的谢万事，笑容和蔼。“跑什么，有要紧事找你谈谈，正愁找不到你人呢。”

“莫公子……”金凌看着这一幕，心中有些惊讶。他没想到莫挽恩竟然这么轻易就找到了谢万事。

“不，准确的说，是发现了在门外偷听的谢万事。”莫挽恩表现出一丝头疼的模样说，“谢万事说还是在下先说？我的耐心可是很有限的。”

金凌连忙插话：“等等，我先问，我有重要的事情要问他。”

莫挽恩一时惊奇金凌会在这种时候站出来，但也什么异议。“好，那你来。”

“谢万事，你为何会在这里？”金凌脸色有些不悦，他看着谢万事的目光中充满了质问。

谢万事被问得大气不敢出，却还是装模作样朝他们躬身拜了拜后才道：“听闻二位又回了莲花坞，特此为上次相救的事道谢，不巧就碰上了这等事……”

“上次？什么事？”金凌明知故问，心里却颇有些恼怒。

“金公子贵人多忘事，就是谢某替歹人收尸却反遭索命一事……”谢万事继续说道。

金凌哪里会不知道这件事，只是心中突然涌上一股无名火，半晌没有作声。

见谢万事还在装糊涂，莫挽恩干脆拿出了那把木梳当面对质。“谢万事可知这把木梳？”

“怎么……怎么会……”金凌微微一惊，没想到这个莫挽恩竟然如此大胆。

莫挽恩笑了笑，对谢万事继续说：“这可是在谢万事你遇害那片树林附近的水井里找到的，想着你可能知道什么，故而问问你。”

“呃……那个……我不知道。”金凌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，心中慌乱，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。

“是吗？”莫挽恩面上可惜地笑笑，缓缓走到谢万事身侧，“听闻谢万事家中有个温婉贤淑的夫人，这等东西也不是我们男儿可以知道个中联系的，不知可否请问一下尊夫人？”

“我、我娘子什么都不知道！”金凌面色苍白，显然内心十分紧张，有些心虚地说道，说完便转身匆匆离开。

莫挽恩看着谢万事匆匆离开没有上前阻拦，只是从身上取出一张符纸，符纸沾到谢万事后背而后迅速消失不见，而当事人依旧无知无觉地往外走。莫挽恩轻笑，“好戏还在后头呢……”

金凌在暗处看着他的背影，突然，一道黄色符纸从后背贴上他的后背，随后，他停下了脚步，扭头朝四周望了望，却没发现任何人，便又转身继续往前走去。

夜里，金凌正在睡梦中，忽然感觉有人在摇晃自己，他睁开眼睛，发现谢万事正站在自己床边，满脸惊恐地看着自己。“鬼啊！”金凌心一下被提到了嗓子眼，声音几乎带着几分破音。

谢万事连忙安抚道：“是我，金凌，是我。”

金凌听到熟悉的声音，缓会了好一会儿才开口：“谢万事？……大半夜不睡觉，跑我房间作甚？”

金凌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：“抱歉，本来不想打扰你休息，只是我这有桩事……”

金凌一听谢万事这么说，心下不禁疑惑但还是问：“何事？”

他低着头，看起来有些害羞：“就是，咳，在你离开金麟台的时候，你……是不是给我留下一句话？”

金凌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，深吸一口气，才下定决心开口：“前些日子舅舅调查的那起凶杀案，我有些眉目了。”

“是吗。”莫挽恩点了点头，目光闪烁。

金凌说完这句话，看着眼前的谢万事，见他不答话，金凌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。

“天太晚了，有些事明日再说吧。”莫挽恩淡淡地说。

金凌的眼神有些失望，但还是点点头：“那好吧，明日我再来找你。”

到了第二天，莫挽恩早早到了江府来找金凌。金凌正在练剑，突然看到莫挽恩来了，便立刻收起剑走到莫挽恩面前。“你来了？快坐吧，我们好好聊聊。”

莫挽恩点点头，昨天下午谢万事慌慌张张走了，他们三人也没有话要说，所以也就各自散了回家，这次来还是为谢万事昨天趴在门口偷听的事。

金凌慢悠悠地坐下来，翘着二郎腿，瞥了莫挽恩一眼：“莫兄，你来找我就是为了昨天的事？”

莫挽恩抱臂：“这是自然，谢万事的演技实在拙劣，连我都看不下去了。”

金凌冷哼一声：“哼，我早就看出来了，他那点小伎俩我早就看穿了。”

莫挽恩笑笑不说话，想起昨天那张悄悄贴到谢万事背后的符纸，盘算着估计还有段时间对方才可能露出马脚，便打算同金凌梳理一下案件的全过程。“既如此，不妨来将这桩案件再现一遍……我来讲，金小公子便来整理关键线索。”

金凌想了想，虽然他一向不喜欢这个见鬼似的莫挽恩，但若是能帮助破案，也可以助舅舅一臂之力。“好，那就依你所言。”

“首先，是我俩的初次见面，走在街上，突然黑气侵袭，但后面还是找到黑气的来源——即巷道中的十几具死尸，身上剑痕交错，可见凶手下手之残忍，其二便是那些死尸已经被抛置那里许久，当日才爆发，应是有意引导。”莫挽恩缓缓说道。

“而且那些死尸中，不仅有兰陵金氏之人，还有别家弟子，这说明凶手的目标并不仅限于兰陵金氏。”金凌补充道。

“嗯，你可以理解为一场由不同凶手聚在一块集体作案什么的，哈哈，这只是猜想。”莫挽恩清清嗓子，“之后便是在我们发现尸体多久后，江宗主那里的工作，找人收尸和封锁消息，而那个收尸人谢万事至今为止是我们重点怀疑对象，但记。”

“没错，虽然谢万事自称不是凶手，但他确实嫌疑很大。”金凌点头。

“之后就是关于江宗主口中关于金光瑶的事了，他并没有下场，只是默默观赏全局动向，也许最终线索会指向他，但没有线索可以指证是他杀的那些人，因为他自始至终都没有出手。”莫挽恩继续分析。

“但是金光瑶此人，心思缜密，为人阴险狡诈，不排除他在背后布局杀人，然后再嫁祸给别人。”金凌蹙眉。

“也许吧，此外就是谢万事为了给自己排除嫌疑，将木梳丢弃井中，却反被后脚的我们赶到而上演的一出被人索命的戏码。”莫挽恩沉思了一会儿道，“还记得那日晚上我们去乱葬岗处理了点后事吗？”

“记得，但是我们处理完事情就回去了，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。”金凌点头，又摇头。

莫挽恩失笑：“又来了，贵人多忘事的金小公子。”

“咳，谁知道你还能想到这个。”金凌尴尬地咳了一声。

“就是探灵，我从那些亡灵中找到的消息，而那个亡灵和已经死去的谢万事的正室有关。”莫挽恩说道。

“那具女尸的亡灵说了什么？”金凌追问。

“就是木梳的事，那把木梳是谢万事和其尊夫人的定情信物。”莫挽恩轻笑。

“这么说，谢万事和他夫人之间，有过感情？”金凌皱眉。

“没准吧。”莫挽恩轻笑。

“那，这把木梳上，可有什么线索？”金凌将信将疑。

“金小公子何不问问为何尊夫人会红颜薄命呢？”莫挽恩轻笑。

“你的意思是，尊夫人是被谢万事所害？”金凌惊讶。

“猜的不错。”莫挽恩点头。

“可如果尊夫人真是被谢万事所害，那她为何不向其他人求助？”金凌不解。

“那没用，当年尊夫人的离世在他人看来，都显得非常正常……或者说，是谢万事的刻意为之。”莫挽恩摇头。

金凌默然，片刻后道：“若真是如此，那我们可要尽快将凶手绳之以法，以免他再害人。”

“说得好。”莫挽恩顿了一下，“在之后就是，谢万事趴在门口偷听我们与江宗主的谈话被我抓包的事了，这个金小公子应该清楚。”

“这事我自然记得。”金凌脸上露出厌恶的表情。

“偷听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啊。”莫挽恩抱胸喃喃。

“对了，你与江宗主谈完之后，可有发现其他线索？”金凌转向莫挽恩。

“这个嘛……有是有，但依我看，大多是些掩人耳目的信息居多，反正我只相信我自己眼下找到的。”莫挽恩说道。

金凌点了点头：“不管怎么样，还是谢谢你愿意出手相助。”

“客气了金小公子，毕竟是成了你的意，算是为了你的心愿这么说。”莫挽恩微笑。

金凌想起之前自己对莫挽恩的态度，有些不好意思：“那之前的事，是我不对，还望莫公子不要放在心上。”

“在下可不记得有什么让我放在心上的事才是。”莫挽恩故作不解。

“你总是这般嘴上不留情面。”金凌无奈。

“我的意思是，我不会在意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，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，人得向前看。”莫挽恩失笑。

金凌点头：“你说得对，这次，多谢你帮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