# 相遇与交易

昏暗的烛光摇曳，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味。离恨楼内，江望端坐于一张古旧的红木书桌前，手中握着一把精致的茶盏，眼神中透露出几分不易察觉的冷冽。窗外夜色深沉，偶尔传来几声乌鸦的啼鸣，为这静谧的夜晚平添了几分肃杀之气。

苏暮雨踏进房间，脚步轻盈，如同夜风中的幽灵。他身着一袭黑衣，手中执着一把油纸伞，即便是在室内，也未曾收起。伞面上绘着一幅幅山水画，每一步移动都仿佛在讲述一段遥远的故事。

“原来是楼主，幸会幸会。”苏暮雨的声音不高，却清晰地传入江望耳中。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敬意，更多的是对眼前这位女子的好奇。

江望微微抬头，目光与苏暮雨对上。她的眼神平静如水，看不出任何波澜。“敢问公子来我这离恨楼有何贵干？”她的声音如同山谷中的清泉，干净而又带着些许寒意。

苏暮雨轻笑，走近几步，在江望对面坐下。“想和楼主做个交易，不知您意下如何？”他的话语中透着诚意，同时也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。

“交易？”江望轻轻放下茶盏，双手交叠置于桌上，目光依旧平静，“请说。”

“事成之后，我可以带你离开离恨楼。”苏暮雨从怀中取出一份资料，轻轻放在江望面前，“去神都杀了雷无桀，这是具体的资料，请过目。”

江望接过资料，手指轻翻，目光快速扫过上面的内容。她的眉头微微蹙起，似乎在权衡其中的利弊。良久，她才缓缓点头，“这桩交易我接下了。”

苏暮雨满意地点了点头，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。“事成之后，江楼主必将重谢。”

几日后，洛阳城内，雷无桀的尸体被发现。消息很快传回，苏暮雨得知这一结果，心中虽有惊讶，但更多的是对江望能力的认可。“不愧是江楼主，办事效率果然很高。”

“苏暮雨，你的事情我已经给你处理完了，你是不是应该兑现你的承诺了？”江望的声音平静，却透着一股不容拒绝的力量。

苏暮雨微微一笑，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。“楼主放心，答应楼主的事情，我自不会食言，我这便带楼主离开离恨楼。”说着，他起身走向门口，打开马车门，“进来吧，还愣着干嘛。”

江望点了点头，跟随苏暮雨上了马车。车厢内，二人相对而坐，气氛显得有些凝重。苏暮雨的目光在江望身上停留片刻，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：“既然你都跟我出来了，还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，是怕我对你做什么吗？”

江望轻叹一声，没有正面回答，只是沉默地望着窗外不断后退的景色。苏暮雨见状，轻轻靠着窗边，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，“原来你早有打算，看来我也是被你算计在内了。”

“我算计你是真的，但这也是一桩对你我都有利的交易，不是吗？”苏暮雨的话语中透着自信，眼神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。

江望冷笑一声，不再多言。二人之间的气氛变得更加微妙，彼此间似乎都有着各自的心思。苏暮雨的目光在江望身上停留片刻，心中不禁生出几分好奇，这位女子究竟有着怎样的过去，让她如此决绝？

马车继续前行，窗外景色不断变换，二人心中各有千千结。苏暮雨忽然开口：“你在离恨楼中地位不低，否则也不会是你的主子派你来与我交易，你当真就不好奇，我派你杀害雷无桀的原因吗？”

江望淡淡回应：“我只负责杀人，其他的我不管。”

苏暮雨眉头微挑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：“若是我告诉你，雷无桀是现任唐门门主唐莲的大弟子呢？”

江望眼神微动，但很快恢复平静：“那又如何？”

苏暮雨语气不善：“他可是唐莲最为器重的弟子，你在想些什么呢？”

江望淡淡道：“那又如何？我只是一名杀手，眼中只有任务和金钱。”

苏暮雨满脸鄙夷：“你当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杀手，眼中只有任务和金钱，怪不得暗河要追杀你。”

江望自嘲一笑：“我自己就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，我只知道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乱世里，只有强者才能生存。”

苏暮雨冷笑：“果然是个没有温度的杀手，你当真就不想知道，追杀你的人是谁吗？”

江望语气平淡：“是谁呀？”

苏暮雨神秘一笑：“江南霹雳堂雷家。”

江望轻应一声：“哦。”

苏暮雨满脸鄙夷：“唐门和雷家作为杀手界的泰山北斗，他们联合起来追杀你，估计暗河也保不住你，你还是好好想想，离开暗河之后，该去哪里吧。”

江望淡淡道：“知道了。”

苏暮雨嘴角浮现出一丝嘲讽：“终于知道怕了？可惜已经晚了。”

江望语气平静：“不是怕了，是解脱了。”

苏暮雨有些惊讶：“此话怎讲？你当杀手当傻了？”

江望眼神落寞：“有时候活着比死可怕多了。”

苏暮雨语气冰冷：“所以你就这么放弃了自己的生命？你就不想知道背后的一切？”

江望淡淡道：“不想，我错就错在生在了这乱世中。”

苏暮雨眼神闪过一丝悲凉：“好，很好，你果然是个没有温度的杀手，你是个天生的杀手。”

江望语气坚定：“我不是天生的杀手，我是经历过，我说我就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。”

苏暮雨语气冰冷：“你究竟是个什么人？”

江望淡淡道：“这你就不要问了，我这个在泥潭里挣扎的人是碰不到阳光的。”

苏暮雨有些不耐烦：“既然如此，我劝你最好认清自己的定位。”

江望语气平淡：“嗯。”

苏暮雨语气冰冷：“既然你自己想放弃，那就别怪我了。”

江望语气平静：“那也好啊，我解脱了。”

苏暮雨看着江望视死如归的模样，语气柔和了许多：“等到了目的地，你可以自行离开，暗河那边我自会交代。”

江望点头：“嗯。”

苏暮雨话锋一转：“不过这次我们合作很愉快，你也是我唯一认可的杀手。”

江望语气平淡：“谢了。”

苏暮雨嘴角微扬：“不必客气，我说过我们是搭档，既然是搭档，互帮互助也是应该的。”

江望喃喃道：“搭档嘛。”

苏暮雨语气疑惑：“嗯？你怎么了？”

江望淡淡道：“没事。”

苏暮雨语气柔和：“我看你已经有些疲乏了，我们先休息一下，待会再继续赶路。”

江望语气平淡：“嗯。”

苏暮雨闭目养神，淡淡道：“到了目的地，我会直接去找雷家算账，你就在此地等我吧。”

江望语气平淡：“嗯。”

苏暮雨语气坚定：“不管怎样，我都不会丢下你不管的。”

江望语气平淡：“其实你不用管我这个将死之人的死活。”

苏暮雨语气淡然：“你不必说这样的话。”

江望撇了苏暮雨一眼，沉默不语。

苏暮雨语气坚定：“我说了，我是暗河的杀手，选择与我合作就要有相应的觉悟。”

江望语气淡淡：“嗯。”

苏暮雨语气坚定：“我们暗河，不会抛弃同伴。”

江望自嘲一笑：“我不是暗河的人。”

苏暮雨一脸严肃，语气满是不可置信：“你说什么？”

江望语气坚定：“我从始至终都不是暗河的人。”

苏暮雨眉头紧皱：“你在胡说什么！”

江望语气淡淡：“我没有胡说，我对于暗河而言，是一个随时抛弃的棋子。”

苏暮雨阴沉着脸，仿佛在压抑着什么。

江望语气淡淡：“况且我经历过的，比在暗河还要难受，我说过我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。”

苏暮雨似有所悟：“难道你是因为唐门而变成杀手的？”

江望语气淡淡：“不是。”

苏暮雨语气急促：“那你告诉我，你究竟是谁？”

江望语气坚定：“我是江望。”

苏暮雨陷入沉默，久久没有说话。

江望语气淡淡：“我只会做我的江望。”

苏暮雨眼神变冷：“你的意思是，你只听令于你自己？”

江望语气淡淡：“也不全是。”

苏暮雨语气疑惑：“那暗河那边怎么办？”

江望语气淡淡：“暗河我是十几岁的时候去的。”

苏暮雨语气疑惑：“暗河成立已有百年，你是在开玩笑吗？”

江望语气坚定：“我从不开玩笑，我在没加入暗河之前，一直都是在无锋。”

苏暮雨不可置信地看着她：“无锋又是哪里？”

江望语气淡淡：“一个比暗河还要残忍的组织，50个人，只能活一个。”

苏暮雨震惊：“这怎么可能？竟然还有这样的组织？”

江望语气淡淡：“我在那些年受过的苦够多了。”

苏暮雨内心涌出强烈的同情：“那你为什么不反抗？”

江望语气淡淡：“反抗没有用的，那里的人心根本无法想象，就算反抗了，你觉得那里的人会跟你一样吗？”

苏暮雨眼神坚定：“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受苦，我们是搭档，你有难我岂会袖手旁观。”

江望语气淡淡：“我在无锋的那些苦，我都是硬生生扛下来的。”

苏暮雨心中了然：“我明白你的痛苦，以后我会一直陪伴你，直至你我生命的尽头！”

江望语气淡淡：“50个人，只能活一个，我就是当年活下来的一个，不过像我这样的人还有30个。”

苏暮雨内心震撼：“（回忆着自己过往的岁月）其实，我比你更苦，我有苦难言。”

江望语气淡淡：“嗯。”

苏暮雨语气坚定：“我是暗河杀手，一旦踏入这扇门，便再无回头路可走，每天，刀尖舔血，提心吊胆，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葬送自己的性命。”

江望轻笑：“我在无锋待了六年，之后被送入了暗河，当年活下来的30个人，到最后也只能活一个，根本就不可能存在一起活的想法。”

苏暮雨同样苦笑，语气坚定：“你以为我暗河不一样吗？暗河和无锋虽然略有不同，但归根结底都是杀手组织，其内部关系更是如出一辙。”

江望语气淡淡：“我知道，所以一进入暗河我就明白只有自己变强才能在这乱世中活下去，我错就错在生在了这乱世。”

苏暮雨嘲讽：“你真的觉得只有变强才能在乱世中生存吗？”

江望语气淡淡：“不然呢？”

苏暮雨内心五味杂陈：“有些事情，是与实力无关的。”

江望语气淡淡：“（想到了什么）你说的也对，就算再强，我也没保护住她。”

苏暮雨惊：“（回想你之前说的话）她是谁？”

江望语气淡淡：“她是我在暴乱的时候认识的人。”

苏暮雨神情变得复杂：“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？”

江望语气淡淡：“她那是当年从无锋逃出来的人，她很天真，我当时完全想不到，我竟然还可以遇见一个那么天真的人，我就想着我好好保护她，到最后我依然没护住她。”

苏暮雨安慰道：“你没有保护好她，并不是你的错，你只是一个人，有些事情在所难免。”

江望语气淡淡：“我明白，所以之后我一直变强，洗刷我的罪恶。”

苏暮雨突然问道：“她叫什么名字？”

江望语气淡淡：“她没有名字，她告诉我她的小名叫猫儿。”

苏暮雨若有所思：“猫儿？”

江望语气淡淡：“是。”

苏暮雨感叹：“真是一段悲伤的故事，不过现在好了，你们又相遇了。”

江望语气急切：“什么意思？”

苏暮雨眼神黯淡：“（不知道如何开口）（沉默片刻）（转移话题）今天你先休息吧，我们先不谈这些了。”

江望语气急切：“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？”

苏暮雨神色复杂：“（欲言又止）其实，我也是一个没有过去的人。”

江望语气急切：“你知道猫儿？”

苏暮雨神色复杂：“我认识她，我们都是同一个世界的人，当然认识。”

江望语气急切：“她在哪？”

苏暮雨欲言又止：“她现在还不知道你的存在。”

江望语气急切：“什么意思，猫儿不知道我的存在？”

苏暮雨眼神落寞：“她现在失忆了。”

江望语气急切：“她怎么会失忆？”

苏暮雨神情落寞，苦笑：“（没有说话，只是深深地叹了口气）”

江望语气急切：“说啊，她到底怎么了，那年我不在的时候她怎么样？”

苏暮雨思考了一下，还是缓缓开口：“当年的事情牵扯到了太多人，你消失后，猫儿一直在找你。”

江望语气急切：“她在找我，我当年不该丢下她的。”

苏暮雨语气淡淡：“她找了你很久，但没有找到，于是她就想着一个人先去找谢宣，等找到谢宣，然后再和你一起回到暗河。”

江望语气急切：“她不能去暗河，我只要她是那个天真无邪的猫儿。”

苏暮雨语气淡淡：“可是你不知道，她的身体早已被调了包，真正的她早就已经在暗河被折磨致死了，后来出现在谢宣身边的猫儿，实际上是暗河的叛徒，为了接近谢宣而假扮的。”

江望瘫软在地：“我当年不该丢下她的。”

苏暮雨语气淡淡：“（沉默）这就是命，谁都无法改变命运。”

江望语气急切：“描儿，她回不来了，我不该丢下她的。”

苏暮雨语气淡淡：“（拍拍你的肩膀）世事难料，你也不要难过了。”

江望语气急切：“我那天真无邪的猫儿。”

苏暮雨神情落寞，嘴唇紧闭。

江望片刻失神：“她的尸首在哪？”

苏暮雨黯然摇头：“我也不知道她的尸首在哪，当初谢宣带走了她。”

江望语气急切：“我真的好失败，连她的最后一面都没见了。”

苏暮雨语气淡淡：“人死不能复生，你又何必再强求呢？”

江望语气急切：“如果我不认识她，她会不会就天真无邪的过完一生了？”

苏暮雨轻轻的叹了口气：“或许会吧，但这已经是不可能的了。”

江望语气急切：“（站起身来）所以有时候活着真的好累。”

苏暮雨眼神复杂：“（看着你，眼神复杂）（语气低沉）也许吧，但有一点可以肯定，活着就是希望，就还有希望再见到她。”

江望语气急切：“怎么见到她，我的猫儿回不来了。”

苏暮雨眼神坚定：“只是我们暂时还没找到方法，但也不是完全无计可施。”

江望语气急切：“什么意思？”

苏暮雨眼神坚定：“你相信我，我一定有办法让你们再见面！”

江望语气急切：“但愿吧，按她的年龄的话，她现在应该是个十八岁的小姑娘了。”

苏暮雨眼神闪出一道亮光：“是的，等她十八岁，你便可以去见她了！”

江望语气急切：“怎么见她？”

苏暮雨神情激动：“我曾听别人说过，世上有神仙，可让人死而复生，如果世上真有神仙，那我定会用我的一切来换取你的猫儿回来。”

江望语气急切：“神仙，（苦笑）若这世上真有神仙，那神仙又怎么忍心看到我和猫儿生死两别呢？”

苏暮雨摸摸你的头：“神仙也有神仙的难处吧。”

江望语气急切：“倒不如让老天看看他做了什么。”

苏暮雨表情一愣：“老天爷的事情我们管不了，还是着眼于我们能看到的。”

江望眼神落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