### 第一章 归来的呼唤

尘土飞扬的工作室里，空气中弥漫着金属与机油混合的刺鼻味道。卢卡斯·巴尔萨克，或者说如今的卢卡·巴尔萨，正埋首于一台复杂的机械装置之中。零件散落在地上，时不时发出叮当的声响。他那原本整洁的工作服已被油污浸染得斑斑驳驳，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，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微光。

“那为什么不和我回去？”洛尔塔莎蒂娅的声音打破了工作室内的寂静，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哀求。

“哼，回去？回哪去？”卢卡·巴尔萨头也不抬，专注地摆弄着手中的零件。那些冰冷的金属在他的指尖跳跃，仿佛有了生命一般。他的话语虽然冷漠，但洛尔塔莎蒂娅能感受到他内心深处的挣扎。

“可是我还在啊。”洛尔塔莎蒂娅向前迈出一步，试图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。她的声音温柔却坚定，如同春风拂过湖面，带来丝丝暖意。

“洛尔塔……你有你的生活，我不想再把你卷进来了。”卢卡·巴尔萨瞥了她一眼，继续摆弄着机器。机器“咔哒”作响，似乎在诉说着主人内心的矛盾。

“你还没看老师……”洛尔塔莎蒂娅试图唤起卢卡·巴尔萨的记忆，但她的话音未落，对方的身体猛地一震，手中的动作也随之停滞。

“老师……”卢卡·巴尔萨的声音低沉，几乎听不见。他低下头，沉默良久，仿佛身上压着无形的枷锁。“我，没脸见他。”

他紧咬牙关，手中的零件被攥得变形，仿佛那不是一块金属，而是他心中的愧疚与自责。

“老师从没怪过你。”洛尔塔莎蒂娅轻声说道，她知道这句话或许无法解开卢卡·巴尔萨的心结，但至少可以让他感受到一丝温暖。

“别说了……”卢卡·巴尔萨用衣袖狠狠擦过双眼，喉间溢出一丝苦涩的笑，“是我害死了他……”

“不是你。”洛尔塔莎蒂娅坚定地摇了摇头，试图驱散他心中的阴霾。

“不要再安慰我了，洛尔塔……”卢卡·巴尔萨执拗地背过身去，声音沙哑。他紧攥着拳头，指节泛白，仿佛在与内心的恶魔搏斗。

“那去看看他好吗？”洛尔塔莎蒂娅不愿放弃，她相信只要能见到老师，卢卡·巴尔萨心中的坚冰就会融化。

“我现在这副模样……”卢卡·巴尔萨缓缓蹲下身子，埋首膝盖间，语气痛苦，“有什么脸面去见老师！”机器发出低沉的轰鸣声，仿佛在回应他内心的挣扎。

“老师也不会想让他最骄傲的学生消极一辈子！”洛尔塔莎蒂娅摊坐在地，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与心疼。

“最骄傲的学生……”卢卡·巴尔萨干笑两声，仰头看着洛尔塔莎蒂娅，“洛尔塔，你觉得，现在的我，还配吗？”

他起身将桌上的一瓶红椒酱拿起，轻嗅了一下，仿佛那是他唯一的慰藉。“配，当然配。”洛尔塔莎蒂娅毫不犹豫地回答。

“哈哈，你还真是会安慰人……”卢卡·巴尔萨捏着鼻子将红椒酱抹在面包上，狠狠咬了一口，“不过，”他的眼神变得坚定，“我会证明给你看的！”

“证明什么？”洛尔塔莎蒂娅问道。

“证明老师他没有看错人！”卢卡·巴尔萨三口两口将面包咽下，噎得直翻白眼。他拍着胸脯，剧烈地咳嗽起来。

“咳咳……”他抹了把嘴，冲洛尔塔莎蒂娅摆了摆手，“我没事，洛尔塔，别担心。”

他转身继续捣鼓起机器，仿佛那是他唯一的目标。“那你和我出去吧。”洛尔塔莎蒂娅再次提议。

“我出去又能怎样呢？”卢卡·巴尔萨头也不抬，专注于机器，“我的人生，已经和它绑在一起了。”

“把它带出去，继续做。”洛尔塔莎蒂娅坚持道。

“带出去？”卢卡·巴尔萨将零件随手一扔，零件散落一地，发出清脆的响声，“你说得轻巧。”

“我可以做到。”洛尔塔莎蒂娅语气坚定。

“你不明白，这机器是我的执念。”卢卡·巴尔萨围着机器踱步，随后摆摆手，“我得亲手完成它。”

“是你亲手完成，但不是在这里。”洛尔塔莎蒂娅步步紧逼。

“在这里，我才能静下心。”卢卡·巴尔萨将零件安装好，机器发出“咔哒”声，满意地点点头，“出去了……只会让我分心。”

他看向洛尔塔莎蒂娅，眼神坚决。“只要和我一起看看老师，一眼就好……”洛尔塔莎蒂娅恳求道。

“洛尔塔……”卢卡·巴尔萨捏了捏眉心，神情复杂，“我怕……”

“我怕见到老师，会忍不住崩溃。”他背过身去，机器“嗡嗡”作响。

“老师很想你。”洛尔塔莎蒂娅轻声说道。

“我知道……”卢卡·巴尔萨攥紧手中扳手，指节泛白，“可是，我没脸见他，没脸啊！”

他一拳砸在机器上，发出沉闷的响声，仿佛在宣泄内心的痛苦与无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