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 棋局

王府内，夜幕降临，月色如洗，庭院中的灯笼散发着柔和的光晕，照亮了曲折回廊。贺峻霖身着一袭墨色长袍，宽大的袖口绣着金色祥云图案，长发用一根玉簪高高束起，显得俊美非凡。他坐在书房内，桌上的烛火摇曳，映照着他棱角分明的脸庞。手中拿着一本兵法书，指尖轻轻翻动书页，沙沙的翻书声在静谧的夜晚显得格外清晰。

“殿下今日召臣女前来，所为何事？”冰星的声音打破了书房内的宁静，她站在一旁，身着淡蓝色的长裙，裙摆上绣着几朵精致的莲花，乌黑的长发挽成发髻，几缕发丝垂在耳畔，增添了几分柔美。

贺峻霖合上书，手指轻敲桌面，发出有节奏的声响，抬眸看向冰星。“本王只是想瞧瞧，这颗棋子今日如何了。”他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，目光锐利如鹰。

冰星垂下眼帘，“只是棋子罢了，殿下又何必在意。”

“呵，”贺峻霖起身缓步走向冰星，在她身前站定，居高临下地看着她，“可本王的这盘棋，还需你这颗棋子来赢。”他轻笑着抬手捏住她的下巴，逼迫她与自己对视，“若真愚钝，又怎会被本王利用得如此彻底？”

冰星没有挣扎，任由他捏住下巴，“是，臣女愚钝，若非如此，又怎会让殿下利用。”

贺峻霖松开她的下巴，背过身去，语气淡然，“你倒有自知之明。”窗外忽而传来一阵鸟鸣，啁啾不停，“不过，你还是有些用处的。”

冰星沉默片刻后，抬起眼眸看向他，“若殿下没有其他吩咐，臣女告退。”微微行礼，转身离去。

“等等。”贺峻霖身形微动挡住她的去路，眸底闪过一抹难以捉摸的神色，“本王有些乏了，你，来为本王捶捶腿。”他边说边踱步到软榻边慵懒躺下。

冰星顿住脚步，神色微僵，沉默片刻后应声上前，“臣女遵旨。”走到软榻边，跪坐在榻边，伸出手缓缓帮他捶腿。

贺峻霖微阖双目，享受着她的服侍，片刻后，“再用些力。”声音低沉，带着不容拒绝的威严，“你这般力气，可是没吃饭？”

冰星指尖微颤，加重了些许力道，“殿下恕罪，是臣女手艺不精。”

贺峻霖轻哼一声，未再言语。空气中弥漫着沉寂，只余她捶腿的轻响。半晌，忽听屋外“哐当”一声。

“怎的如此吵闹？”贺峻霖剑眉微皱。

冰星手下动作一顿，抬眸看向他，“殿下恕罪，许是风吹乱了枝叶。”

贺峻霖睁开双眸，眼中闪过一丝讥讽，“倒是会找借口。”坐起身，整理下衣袖，“也罢，随本王出去走走。”

冰星起身跟在他身后，垂眸不语。

贺峻霖穿过回廊，步入花园，园子里的花争奇斗艳。“这花儿倒是生得艳丽。”随手折下一朵，在指尖把玩，“可惜了……你觉得呢？”

冰星垂眸，“花自开落本无主，也许它们并不在意，自己开了什么花，谢了什么花。”

贺峻霖指尖一捻，花瓣散落一地，“不在意？身在这权力场中，谁能真正不在意？包括你，冰星。”

冰星垂眸，敛去眼中情绪，“殿下言重了，冰星听从调遣，听从安排。”

贺峻霖盯着她，片刻后忽地嗤笑一声，“倒是入戏。也罢，陪本王走走。”

他负手走在青石路上，衣袂随风飘动。冰星跟在他身后，一言不发。

贺峻霖路过荷花池，随手丢下几颗鱼饵，引得锦鲤争相夺食，“你可知，它们为了吃食，也会争得头破血流。”

冰星看着池中的鱼儿，神色淡淡，“在这王府中，众人皆想争得更多的宠爱，更多的权力。”

贺峻霖侧首看向她，似笑非笑，“那你呢？也想从我这儿争些什么？”

冰星抬眸，对上他的视线，“臣女不敢，只求无愧于心。”

贺峻霖嘴角微扬，笑意不达眼底，“无愧于心？这世间有几人能真正做到。”一阵风吹过，几片花瓣飘落水面，“本王倒要看看你能坚持多久。”

冰星微微颔首，不再言语。

贺峻霖瞥她一眼，继续缓步向前，至一处凉亭，驻足。“这景色倒是不错。”撩袍坐下，看向她，“你也坐吧。”

冰星行礼，跪坐在凉亭石凳上，“多谢殿下。”

贺峻霖抿了口茶，“这茶……你可知，如今这朝中局势，本王该如何应对？”

冰星垂眸，手指轻抚杯沿，片刻后，“殿下心中已有定夺，又何必多问。”

贺峻霖轻笑一声，指尖轻点她的眉心，随即放下，“倒是有几分聪慧。”倚在亭柱上，望向远处，目光深沉，“不过，这还不够。”

冰星垂眸不语，不知在想什么。

贺峻霖半晌后收回视线，看向她，“听闻你爹爹在朝中立了大功，本王倒想听听，你有何看法？”

冰星抬眸，神色平静，“爹爹为国效力，忠心耿耿，实属难得。”

贺峻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，目光紧盯着她，“在这朝堂之上，忠心耿耿之人可不多见。”将玉佩攥在手心，紧紧盯着她，“你说，是吗？”

冰星看向他，神色不变，“殿下所言甚是。”

贺峻霖手指轻叩石桌，发出有节奏的声响，“人人皆说本王前途无量，那依你之见，本王可会如愿以偿？”

冰星抬眸，对上他的视线，“殿下志在朝堂，必能如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