### 第一章 重逢

昏暗的地下室里，空气中弥漫着潮湿与霉味，一盏摇曳不定的灯泡发出微弱的光芒。苏新皓站在门口，眼神复杂地看着躺在角落床上的九九。三年的时光仿佛在他心中刻下了无法磨灭的痕迹，此刻的他，满心愧疚与悔恨。

九九蜷缩在床上，脸色苍白如纸，她感受到苏新皓的目光，微微睁开眼睛，眼神中带着一丝冷漠。“你来干什么？”她的声音低沉而无力。

苏新皓缓缓走向她，每一步都显得异常沉重。“九九，”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，“我知道我错了，我真的知道错了。”他伸出手想要触碰她，却被她冷冷地躲开。

“滚开。”九九的声音冰冷，没有丝毫温度。苏新皓的手僵在半空中，最终无力地垂下，眸底满是痛苦。

窗外雷声轰隆，雨点噼里啪啦地打在窗户上，地下室的灯光忽明忽暗。九九望向窗外，外面正在下大雨。“我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。”她转过头看向苏新皓，语气冷漠。

苏新皓拳头攥紧又松开，指甲嵌进掌心，渗出丝丝血迹。“我不会走的。”他固执地看向九九，“我会陪着你，直到……你原谅我。”

九九冷眼看着他，心中的恨意丝毫未减。“你补偿我？你拿什么补偿？怎么补偿？”她的话语如同利刃，刺痛着苏新皓的心。

“我……只要能治好你，”苏新皓喉咙哽了哽，“要我做什么都可以，九九。”他试图靠近她，却被她狠狠地推开。

“呵呵，”九九突然笑出了声，但眼底却没有笑意，满目冰冷，“那好啊，”她慢慢抬起手，指着自己的胸口，“那你就替我把这里换一颗心吧，这样我就不用死了。”说完这句话，看着他的表情，脸上满是嘲讽。

苏新皓的心脏传来细细麻麻的疼痛，勉强挤出笑容：“别说傻话，医生一定会治好你的。”他小心翼翼地扶住她往楼上走，步伐沉重如铅。

九九被他扶着往楼上走，腿却发软，根本走不动。“放开我，你这个杀人凶手，害死我父亲，你让我怎么原谅你？”她挣扎着要下来。

苏新皓仿若未闻，紧了紧手臂将她抱得更牢，步履不停：“别动，”声音低哑，“我只是想让你好好休息。”他将她放在床上，为她盖上被子。

九九泪水打湿了枕头：“滚，我不要你的怜悯。”她扭过头，不愿意看他。

苏新皓坐在床边，伸手想为她拭去泪水，却滞在了半空，终是心疼地收回手。“这不是怜悯……是我欠你的。”房间没开灯，阴雨天光线昏暗。

九九看向他的背影，心中的恨意有些许减少：“我不想再看见你，你走吧。”

苏新皓缓缓转身，目光落在她身上，带着眷恋与不舍：“我让医生来给你看看，等他来了，我就走，好吗？”语气温柔，带着一丝恳求。

九九不想见他，用被子盖住自己，不再言语。苏新皓见她如此抗拒，轻叹一声不再说话，掏出手机联系医生。

医生很快就来，为九九做了详细的检查，很快得出结论，示意苏新皓出去说话。九九听到他出去的脚步声，心里莫名有些慌乱。“医生，”她坐起身，眼眶通红，“我的身体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？”

苏新皓站在病房门口，身体僵硬，手紧紧握成拳。医生的话回响在耳边：“病人脑癌晚期，最多还有三个月。”过了许久，他调整好情绪，走进病房。“没什么大事，”他努力扯起嘴角，露出笑容，“你好好修养就行。”

九九垂眸，不想再看见他：“我想一个人静一静，你走吧。”

苏新皓无视她的话，坐在床边，削了个苹果递给她：“吃点水果吧，”眼中满是心疼，“你太瘦了。”苹果递到她面前，却被她抬手挥开。

九九看着被扔在地上的苹果，眼底闪过一丝恨意：“滚开！我现在不想看见你！”苏新皓被她眼底的恨意刺痛，俯身捡起苹果，扔进垃圾桶。努力维持平静，温声道：“九九，是我不好，我不逼你。我就在门口，有事叫我。”

他起身走出病房，轻轻关上房门。九九听到关门声，泪水再次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。“苏新皓，我恨你……”她缩在病床上，紧紧抱住自己。

苏新皓靠着病房门缓缓滑坐在地，头埋进膝盖，懊悔充斥内心，嘴里喃喃着：“是我对不起你……”良久后，站起身透过门上玻璃往里看，见她情绪稳定些许，才叫来护工叮嘱照顾好她，转身离开去处理公司事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