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 相遇

庄园的走廊上，昏暗的灯光投射出长长的影子，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，与檀香混合在一起，形成一种奇特的气息。墙壁上的壁灯闪烁着昏黄的光芒，给这阴冷的空间增添了几分诡异的氛围。伊索-卡尔身着黑色的丧服，整个人仿佛融入了黑暗之中，只有他的眼睛在微弱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明亮。他站在走廊的一端，紧紧地攥着手中的化妆箱，目光始终停留在前方不远处的那个身影上。

“你好…”，伊索-卡尔的声音低沉而沙哑，像是许久未开口说话的人，带着些许的生涩。他站在原地，身体微微前倾，似乎想要靠近却又害怕靠近。

钱涞转过身来，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，“你好。”她的声音轻柔，如同春风拂面，让人感到安心。

伊索-卡尔听到钱涞的声音，身体不自觉地紧绷起来，双手更是紧攥着衣角，沉默片刻后，他嗫嚅着开口：“那个……你，有什么事吗？”他的眼睛盯着地面，不敢与钱涞对视，仿佛害怕从她的眼中看到什么令他不安的东西。

“没有什么事，只是觉得你很可爱。”钱涞的声音依然柔和，但她的话语让伊索-卡尔猛然抬起头，眼中满是惊愕。随即他又慌乱地低下头，整个人藏在了阴影里，“可，可爱？”他喃喃自语，声音几乎低不可闻，“别，别开这种玩笑。”

伊索-卡尔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攥紧，沉默半晌后，他从角落里走出，但仍然刻意保持着一定的距离。“请不要这样说，”他的眉头轻蹙，“我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值得夸赞的词。”

“那请问你有什么事吗？”钱涞问，她的目光温和而好奇。

伊索-卡尔略微后退半步，再次藏入走廊的阴影中。“嗯……”他摩挲着手指，犹豫着是否应该说出内心的想法，“没事，我只是在想该如何入殓你。”

“哦，这样吗？”钱涞的表情没有变化，她只是轻轻地点头，似乎对这个话题并没有太多意外。

伊索-卡尔感觉到气氛有些尴尬，轻咳一声，“咳……”他的眼神瞟向别处，“是，是的……”当他瞥见钱涞时，又想起了她刚才的话，耳尖微微泛红，“你别在意。”

“那请问这位小先生能否来我这儿拍张照呢？我最喜欢可爱的事物了。”钱涞提议道。

“拍照？”伊索-卡尔眼中闪过一丝抵触，他摇了摇头，“不必了，”他往阴影里又缩了缩，“我不喜欢……也不擅长和活人打交道。”

“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活人了？”钱涞反问道，她的语气平静，但却带着一丝戏谑。

伊索-卡尔心中一紧，下意识地朝钱涞看去，仔细打量着她。“……什么意思？”他皱起眉头，喃喃自语，“难道你是……”他迅速摇头否定，“不可能。”

“都来到庄园了，还有什么不可能的事呢？”钱涞轻声说道，她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，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。

“这……”伊索-卡尔嘴唇微抿，沉默片刻后，他低声说道，“也不是没有可能。”他握紧手中的化妆箱提手，往后退了一步，警惕地看着钱涞，“那你，究竟是什么？”

“小先生何必对我有这么大的恶意呢？你不是很喜欢死人吗？”钱涞轻笑一声，她的笑容温暖而亲切。

“恶意？”伊索-卡尔下意识皱眉，随即反应过来，放松了神情，“不，只是习惯了和死人打交道，”他看向钱涞的眼神平静无波，“对活人会有些……不自在。”

“那我现在也不是活人，可是看着你与我远离，我也很伤心的。”钱涞轻叹一口气，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遗憾。

“伤心……”伊索-卡尔神情复杂，踌躇片刻还是开口，“抱歉，”他语调依旧清冷，但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安抚，“但请别靠我太近。”

“那你愿意来我这拍张照吗？”钱涞再次提出请求。

伊索-卡尔眉头微蹙，抬眸望向钱涞，眼底闪过一丝犹豫。“不必了……”他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提手，脚步微挪，拉开与钱涞的距离，“我对拍照没兴趣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