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 寒夜书斋

夜幕低垂，寒风呼啸着穿过文昭阁的缝隙，带起一阵阵刺骨的凉意。书房内的烛火摇曳不定，映照出一片淡淡的昏黄。书架上的古籍在风中轻轻晃动，发出细微的摩擦声。谢危身着一袭墨色长袍，袍摆上绣着精致的暗纹，如同夜色中的暗流，不显山不露水，却自有一股不可言喻的威严。他立于窗前，望着窗外纷飞的大雪，眉宇间透出几分不易察觉的疲惫。

陆韫晚坐在书案旁，手中握着一卷经书，目光却并未聚焦在书页之上。她的面容在烛光下显得柔和而又带着些许倔强，乌黑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，几缕碎发轻拂过她的脸颊，更添了几分灵动。察觉到谢危的视线，她微微抬头，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。

“谢先生，在晚晚心里您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辈，您还是少操心我的事情，多关心关心你的宁二姑娘吧。”陆韫晚的声音不高，却清晰地传入谢危耳中。她的话语中带着明显的疏离，似乎是在刻意拉开两人的距离。

谢危闻言，眉梢微挑，眼底有暗芒一闪而过，但他并未立刻回应，而是缓缓转身，步履从容地走到书案前。他的身影投射在地上，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。“哦？晚晚这是与为师置气？”他轻启薄唇，声音中带着几分戏谑，却又隐隐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严肃。

忽觉一阵寒风卷着雪花扑进屋来，谢危不禁皱了皱眉，伸手关紧了窗户。屋内的温度瞬间降了几分，烛火也变得更加摇曳不定。“晚晚不敢与谢先生置气，只是学生不想掺和进你们之间的事情。”陆韫晚的话锋一转，语气中多了几分坚定。

谢危沉默片刻，随后轻声说道：“为师说过，你我之间，可不是你想走便能走的。”他向陆韫晚走近几步，每一步都似乎踏在她的心头。陆韫晚的身体微微一僵，看着步步紧逼的谢危，不动声色地向后退去，直至后背抵住了书架，退无可退。

“晚晚，”谢危的声音微沉，带着屋外的寒气，清冷而又不容抗拒。他将她困于书架之间，俯身逼近，目光深邃，如同夜空中的星辰，让人难以捉摸。“为师要你如何，你便要如何。”他捻起她的一缕发丝，绕于指尖，动作轻柔却又带着某种不可违逆的力量。

陆韫晚仰头迎上他的目光，轻笑一声：“谢先生，这是想强人所难？”她的声音虽轻，却透出一股倔强和不屈。谢危眸色微暗，捏着她下巴的手紧了紧：“晚晚，你是我的学生，自当听我的话。”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命令，却又似乎隐藏着某种不易察觉的情感。

陆韫晚深吸一口气，平复心中翻涌的情绪，迎上谢危的目光：“先生，恕学生无法从命，我与先生，不过是徒有师徒之名罢了。”她的声音很轻，却带着一丝坚定，让人心生敬意。

谢危轻笑一声，眸底晦暗不明：“师徒之名……那也足够了。”他的声音低沉而又充满磁性，仿佛在诉说着某种不可言说的秘密。窗外的雪越下越大，寒风呼啸着吹过文昭阁，带起一阵阵的冷意。陆韫晚看着谢危眼中毫不掩饰的怒意，心中冷笑：“谢先生，您失态了。”她指尖轻轻划过谢危的唇角，眼底笑意盈盈，语气却很平静。

谢危攥住她不安分的手，神色恢复如常，轻嗤一声：“晚晚，这是在打趣为师吗？”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，却又隐隐透出一丝认真。陆韫晚低头看着自己被攥住的手，面上笑意不变：“打趣？谢先生，学生不敢。只是觉得谢先生和宁二姑娘郎才女貌，甚是般配，是以谢先生大可不必将心思花费在我身上，不如想想如何博取宁二姑娘的欢心，早日抱得美人归。”

谢危轻捻她的指尖，眉头微挑：“晚晚此言差矣。”他的眼神忽地变得危险，仿佛在警告着什么。“为师的心思，何时轮到你来置喙了？”窗外雪落纷纷，寒意更甚，风拍窗棂，嘎吱作响。

陆韫晚握紧了手中的书册，试图挣开谢危的钳制，却发现谢危的手劲出奇得大，根本挣脱不开。“学生自是想等着喝先生喜酒。先生，师生有别，还请自重。”她的声音虽轻，却透出一股坚决。谢危被她的话逗笑，松了手：“喜酒？为师若有这心思，你待如何？”他的目光紧盯着她，仿佛要看穿她的心思。

陆韫晚轻轻呼出一口气，平复心中的纷乱思绪，抬眸迎上谢危的目光：“学生，自是要成人之美，促进先生与宁二姑娘的好事了。学生只是在想，先生与宁二姑娘的婚事，不知何时能成？”她的语气平淡，却透出一丝好奇。

谢危轻笑一声，眸中情绪翻涌，教人看不真切：“晚晚倒是热心。”他指尖轻点她的眉心，“只是，你怎就知，为师想要的是她？”屋外寒风呼啸，雪花飘落，仿佛在诉说着某种不可言说的秘密。陆韫晚眉头一皱，心里在想阿晏就是这么说的，美救英雄，自是一段佳话：“先生不想要宁二姑娘嘛？可是，宁二姑娘与先生郎才女貌，天作之合，先生……不喜欢吗？”

谢危嗤笑一声，眉梢微挑，似笑非笑地看着她：“为师与谁天作之合？”他缓步朝她走近，压迫感骤增，“阿晚何时能替为师做决定了？”陆韫晚下意识后退一步，靠在书架上，只觉得谢危的气势过于强大，压迫感扑面而来，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：“学生不敢，只是学生觉得宁二姑娘与先生很是般配，先生，您觉得呢？”

谢危将她困于书架与胸膛间，俯身凝视着她，目光如深潭之水：“般配？”他伸手轻捏她的下巴，“在阿晚眼中，般配便是如此简单吗？”窗外雪落簌簌，仿佛在诉说着某种不可言说的秘密。陆韫晚抬眸迎上谢危深邃的目光，试图从他眼中看出些什么，却发现他眸底一片平静，没有任何情绪波动：“先生与宁二姑娘，郎才女貌，自然是般配的。”

谢危轻嗤一声，手指自她眉眼滑下至唇边：“般配”二字似在舌尖辗转，“可我方才说了，为师想要的……不是她。”陆韫晚不解，下意识后退了一步，却被谢危的手拦住：“先生想要谁，不要谁，与我无关。时间不早了，学生先行告退。”她欲要走向门口，却被谢危拦住。

“无关吗？”谢危手背擦过她的腰侧，将门合上，眸色微沉，“阿晚想走便走，何时这般不顾礼数了？”室内炭盆噼啪作响，暖意融融，却抵不住话中寒意。陆韫晚手握紧了书卷，努力压制着心中的怒意：“谢先生觉得什么是礼数？让我入宫伴读？让我抄十遍书册？此刻有家不能回。”

谢危理了理衣袖，慢条斯理道：“伴读是你自己选的，抄书……是你犯错在先。”忽地上前，与她距离不过寸许，“至于回家……你就这般不愿待在我身边？”陆韫晚猝不及防被谢危搂在怀里，眸中闪过错愕，此刻太过安静，仿佛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：“先生，说笑了。我与谢先生并未深交，也不熟悉，何谈待在先生身边？”

谢危唇边逸出一丝冷笑，环在她腰间的手收紧了些：“阿晚当真是薄情。”窗外忽而传来一声猫叫，眼神霎时阴鸷，“忘了我们的同塌而眠了么？”陆韫晚被谢危圈在怀中，动弹不得，只觉得呼吸都困难起来，听到谢危提起“同榻而眠”，心下疑惑：“谢危，我不过是为了治病趴在你床边小憩一会，怎么就成了我与你同榻而眠。还望谢先生慎言。”

谢危颔首在她颈侧，呼吸喷洒，声音低沉：“晚晚的医术，可真是特别啊。”话落，远处又传来一声猫叫，令人毛骨悚然。陆韫晚觉得颈侧有些酥麻，心底顿时察觉到一股危险之感，下意识想要挣脱谢危的怀抱，却被他按住：“谢危，你放开我，你疯了。”

谢危钳制住她的手腕，将她抵在门上：“疯？”与她四目相对，眸底情绪复杂难明，“晚晚倒是说说，为师哪里疯了？”屋外雪越下越大，簌簌地落在地上。陆韫晚双手抵在谢危胸前，试图推开他，却被他制住：“谢危，你失态了，我与你本就不算熟识，放开我。”

谢危无视她的挣扎，眸色渐深：“不算熟识么？”抬手轻捻她的发丝，“可我却觉得与阿晚甚是熟稔。”门外寒风肆虐，吹得门窗嘎吱作响。陆韫晚心中一凛，她知道在这个男人面前，任何反抗都是徒劳。但她依旧咬紧牙关，不让自己轻易屈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