### 第一章 风云变

昏暗的烛光在堂中摇曳，映照出沈辞衍棱角分明的脸庞。他坐在高高的王座之上，手中握着一把精致的扇子，轻敲着扶手，目光如鹰隼般锐利，紧盯着下方跪着的月知语。堂中弥漫着一种压抑的气氛，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，只有偶尔传来的风声打破了这份寂静。

月知语跪在地上，双手被铁链束缚着，低垂着头，长长的黑发遮住了他的脸庞，看不清他的表情。沈辞衍的声音在堂中回荡：“你就没有什么要解释的吗？”

月知语缓缓抬起头，目光幽深，与沈辞衍对视。“一切都是我做的，你想如何？”他的话语平静而坚定，没有丝毫的畏惧。

沈辞衍眸底的情绪翻涌，但很快归于平静，居高临下地看着月知语。“既如此，便拿你的命来抵吧。”他缓缓抽出腰间的佩剑，剑尖指向月知语，剑刃在烛光下闪烁着寒光。

月知语微微一笑，竟毫无畏惧。“好啊，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。”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挑衅。

沈辞衍冷笑一声，手中长剑挽了个剑花。“事到如今，你还认为本王不敢杀你吗？”窗外秋风瑟瑟，吹动衣袂猎猎作响。

月知语嘴角勾起一抹浅笑，神色从容。“王爷当然敢，只是这剑只要落下，您就再也见不到您想要见到的人了。”

沈辞衍剑眉微蹙，神色冰冷如霜，剑尖又逼近月知语几分。“死到临头还敢威胁本王？”他冷声质问，“你以为本王在乎的人是谁？”

堂中烛火忽明忽暗，月知语眸光微沉，心中闪过一丝苦涩。“王爷心中之人是谁，您最清楚。”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无奈，衣袖中藏着的一把短匕悄然滑落手中，藏在身后。

沈辞衍眯起眸子，绕着月知语踱步，审视的目光似要将他剥皮抽筋。“本王最清楚？有趣，那你倒是说说看，本王在乎谁？”脚步带起的风扬起衣袍，沈辞衍步步紧逼，将月知语逼到墙边，目光落在他紧握匕首的手上。“怎么，想杀本王？”

月知语眼底闪过一丝狠厉，手中匕首猛地刺出。“既然如此，那属下就只能奉陪到底了。”

沈辞衍侧身一闪轻松躲过，反手打掉月知语手中匕首，将他手腕攥得生疼。“就凭你，也想伤本王？”他嗤笑一声，忽觉掌心湿润，垂眸看去，竟是月知语的手腕被攥出了血痕。

沈辞衍看着月知语手上的伤痕，心中莫名一刺，眉头微蹙。“你倒是有几分骨气。”沉默片刻，语气稍缓，“说吧，为何要背叛本王？”他缓缓踱步至王座前坐下。

月知语沉默片刻，抬眸看向沈辞衍。“属下从未想过背叛王爷，只是情势所迫，不得不做出这样的决定。”

沈辞衍手指轻叩王座扶手，发出有节奏的声响。“情势所迫？”他挑了挑眉，眼神如鹰隼般锐利，“本王倒是想听听，是怎样的情势。”

月知语顿了顿，目光直视沈辞衍。“王爷是否还记得，当年您将我从敌国手中救下，收留我为影卫之事？”

沈辞衍眸中闪过一抹幽光，身子前倾，手肘撑在膝盖上。“本王自然记得。”他眸色微沉，语气带上了几分强硬，“不过，这与你背叛本王又有何干？”

月知语抿了抿唇，缓缓开口。“当年，我本是敌国派来的奸细，潜入王府只为了偷取情报。”

沈辞衍凝视着月知语，思忖片刻。“呵，倒是个有意思的说辞。”忽又话锋一转，“既如此，那你如今倒是说说，你究竟是为哪国效力？”

月知语沉默片刻，抬眸看向沈辞衍。“我并未为其他国家效力，只是为了报恩，才不得已做出这样违背良心之事。”

沈辞衍起身踱步到月知语面前，眼底情绪翻涌，声音却清冷无波。“报恩？”他冷笑一声，“你倒是说说，本王倒是想听听，你是如何报恩的。”

月知语沉默不语，神色复杂。

沈辞衍眸色微沉，语气带上了几分强硬。“怎么？无话可说了？还是说，你在戏弄本王！”

月知语沉默片刻，眼底闪过一丝决绝。“属下不敢戏弄王爷，只是属下早已身不由己，还望王爷能够理解。”

沈辞衍嗤笑一声，负手而立，眼神冰冷。“本王凭什么理解你？你三番两次意图行刺本王，本王为何要放过你！”

月知语愣在原地，神色复杂。“王爷，属下并非故意要背叛您，还望您能给属下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。”

沈辞衍缓步走到窗边，背对着月知语，语气冰冷。“本王给过你机会，可你却不知珍惜，如今，莫说原谅，便是让你苟活都难。”

月知语沉默片刻，忽然抬头直视沈辞衍。“属下从未想过要刺杀王爷，只想得到您的原谅。”

沈辞衍缓缓转身，眼神冰冷。“原谅？”他缓步走到月知语面前，居高临下地看着他。“本王凭什么相信你？你三番两次意图行刺本王，本王为何要放过你！”

月知语轻轻握紧拳头，嘴角微微抽动，却又缓缓松开。“如此，属下唯有以死谢罪，还请王爷成全。”

沈辞衍冷笑一声，神色不屑。“死？哪有这般容易。”他右手两指捏住月知语的下巴，逼迫他抬头与自己对视。“本王要慢慢折磨你。”

月知语闭了闭眼，神色平静。“悉听尊便。”

沈辞衍捏着月知语下巴的手愈发用力。“这般平静？倒是和从前大不相同了，你在耍什么花招？”

月知语微微偏头躲开。“王爷多虑了，属下不敢。”

沈辞衍松了月知语的下巴，手背随意地擦了下衣摆。“你这张嘴倒是变得愈发巧言令色了！”他瞥向一旁的烛火，忽明忽暗，似在思忖着什么。

月知语握紧拳头。“王爷，属下句句属实。”

沈辞衍勾起一抹冷笑，向月知语走近几步，眼底透着寒意。“本王倒要看看，你的骨头有多硬！”他突然抬手捏住月知语的肩膀。

月知语强忍着肩膀的疼痛，始终一言不发。

沈辞衍见月知语不语，微一挑眉，松开了手。“倒是有骨气，可惜，本王不吃这一套。”他转身坐回龙椅，双眸微阖。“心理准备？那便去暗牢‘好好准备’吧。”说罢，朝外面唤了一声，进来两个侍卫将月知语押解出去。

月知语认命地低下头。“是，王爷。”他任由侍卫带进暗牢。

沈辞衍阴沉着脸，跟在月知语身后，至暗牢深处，摆手示意侍卫止步。“怎么，怕了？”他冷声道，烛火摇曳，映得脸颊忽明忽暗。“本王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！”

月知语不卑不亢，垂眸回话。“属下从未怕过。”

沈辞衍冷哼一声，眸中闪过一丝玩味。“既如此，你便在此处好好反省吧。”丢下这句话，便拂袖而去。

牢门“哐当”一声关上。

月知语垂头靠着墙。“是。”

沈辞衍夜半三更，只身来到暗牢，隔着牢门，冷声道。“月知语，这暗牢的滋味如何？”他目光紧盯着月知语，似要看穿他内心所想。

月知语抬头看着沈辞衍，沉默片刻，缓缓开口。“属下能够理解王爷的做法，若是换做属下，也定会如此做。”

沈辞衍哦了一声，牢中昏暗，看不清神色。“你倒是很会为自己开脱。”他掏出钥匙打开牢门，缓步靠近，居高临下地审视月知语。“本王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。”

月知语被锁链束缚，神色平静。“属下不敢。”

沈辞衍手指勾起月知语的下巴，迫使他仰头看自己。“本王看你胆子倒是大得很。”另一只手抚上铁链。“这条铁链，可还喜欢？”

月知语神色平静。“王爷若是觉得这样，能让您心情好点，那便锁着吧。”

沈辞衍轻笑一声，松开了手。“你倒是会揣测本王的心思。”双眸微眯，声音低沉。“说吧，你所谓的报恩，究竟是怎么一回事。”

月知语握紧拳头，沉默片刻。“王爷，属下无话可说。”

沈辞衍停下脚步，双目如电。“事到如今，还要隐瞒本王？”牢中静谧，只闻呼吸声与水滴落下的“滴答”声。

月知语抿了抿唇。“王爷，此时不能说。”

沈辞衍冷笑一声，话语间隐有怒意。“如今你身陷囹圄，性命都握在本王手中，还有什么不能说的？”蓦地靠近月知语，双眼微眯。

月知语抬头看着沈辞衍，缓缓开口。“等时机到了，属下一定告诉您。”

沈辞衍捏起月知语的下巴，指腹摩挲着他的下唇，似在忍耐着什么。“时机？本王的耐心可是有限的。”眸色一暗，突然甩开月知语的脸。“再给你一次机会，说，还是不说！”

月知语撞在墙上，头晕眼花。“时机未到，不能说。”

沈辞衍怒极反笑，一挥袖袍转身离去。“本王倒要看看，你的嘴能硬到何时！”牢门再次关上，发出沉闷的声响。

月知语强忍着疼痛，试图挪动身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