### 第一章 相逢

细雨蒙蒙，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水汽味道，苏暮雨撑着一柄油纸伞缓步走在石板路上。他的身影在雨雾中显得格外孤寂，油纸伞轻轻摇晃，雨水顺着伞沿滑落，发出清脆的声响。他抬眸看向前方，眼中似乎有着万般情绪，最终归为一片淡漠。

推开虚掩的门扉，屋内陈设雅致，墙上挂着几幅水墨画，书架上摆满了各种古籍，空气中还残留着淡淡的墨香。苏暮雨收起伞，轻轻抖落伞上的雨珠，目光扫视四周，最终落在坐在窗边的张海沫身上。

“原来是想我了。”张海沫的声音从窗边传来，带着一丝慵懒。她放下手中的书卷，站起身来，转身面对着苏暮雨。

“嗯。”苏暮雨轻声回应，伸手牵起她的手，“想和你多待一会儿。”

“进来吧，下雨了。”张海沫说着，拉着苏暮雨走进屋内。屋内的温暖与外面的寒冷形成了鲜明对比，苏暮雨脱下湿漉漉的外袍，挂在衣架上。

“这几日，过得可好？”苏暮雨替张海沫拢了拢耳边的碎发，轻声问道。他的目光温柔地落在她的脸上，仿佛想要将这一刻的美好永远铭记。

“画船听雨，练剑焚香，很是悠闲。”张海沫轻笑着回应，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满足。

“这样的日子，”苏暮雨望着窗外细雨，语气中带着几分轻柔，“甚好。”他转头看向张海沫，眼中带着些微暖意，“剑练得如何了？”

“我在琴音中融入了剑意，已然大成，入了逍遥天境大逍遥境。”张海沫自信地说道。

“恭喜。”苏暮雨的话语中虽依旧没什么表情，但能听出几分开心，“海沫如此进境，倒是让我想起我们初见的时候了。”

“西南道顾家，那时我以为你是去杀我三师兄的呢。”张海沫回忆起往事，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。

“那时……”苏暮雨垂下眼帘，沉默了一会儿，“我确是为任务而去，所幸没有与你为敌。”

“这些时日我在天启查到了些事。”张海沫重新提起话题，眼神中带着几分凝重。

“何事？”苏暮雨的眼神一凛，声音略微压低，带着几分警惕，“若是有危险，便不要再查下去了。”

“原来你们暗河，还是吃皇粮的。”张海沫缓缓道出真相。

“此事……我也是为了暗河的生存。”苏暮雨叹了口气，微微皱眉，眼神有些复杂，“海沫，你会怪我吗？”

“昌河说要带领暗河走向光明，你什么想法？”张海沫继续追问。

“走向光明……”苏暮雨沉默片刻，将油纸伞放在一旁，“那不是一件易事，不过，若他真能做到，我会支持。”

“杀了易卜，烧了万卷楼，暗河就自由了。”张海沫坚定地说道。

“易卜……”苏暮雨轻轻摇头，眼神变得有些凌厉，“他没那么容易死。”他微微皱眉，语气低沉，“这件事，还需从长计议。”

“若是他已经身中剧毒，功力只有不到三成，好不好杀？”张海沫继续追问。

“即便如此……”苏暮雨思忖片刻后开口，神色冷静，“他也定有后手，不可轻敌。”

“畏首畏尾。”张海沫轻声说道。

“海沫，”苏暮雨转身看向她，眼神带着些许无奈，“我不是畏首畏尾，只是不想你涉险。”

“让昌河去，他肯定有计划。”张海沫建议道。

“罢了……”苏暮雨微微皱眉，叹了口气，“若他有计划，我便陪他走一趟。”他紧握住张海沫的手，“但你，不许去。”

“易卜的毒是我下的，为了不让人察觉，我要回天山去，我在天山等你。”张海沫坚定地说道。

“一定要回去吗？”苏暮雨神色微变，心中涌起担忧，“那你自己小心，我处理完这边的事，就去天山找你。”他将张海沫拥入怀中。

“我在天桥等你来。”张海沫轻声回应，搂上苏暮雨的脖子，踮起脚尖，吻了上去。

苏暮雨闭上眼感受着她的吻，心中泛起暖意，许久后才缓缓放开她，“等我。”嘴角微微上扬，露出一抹浅淡的笑。

“我在天桥等你来。”张海沫再次轻声说道。

“好。”苏暮雨手指轻抚她的脸颊，眼神温柔，“我定会赴约。”转身撑起伞，缓步离去。

细雨打在油纸伞上，发出细微的声响。苏暮雨处理完事情后，如约来到天山。巍峨高山，冰雕玉砌，雪花纷飞，苏暮雨望着眼前熟悉的景致，心中不禁涌起思念，抬眸望向那座建在山顶和悬崖峭壁之间的建筑群。

“海沫……”苏暮雨轻声唤道，深吸一口气，运足内力，足尖轻点铁链向着对面掠去，“海沫，我来了。”

寒风刮过，衣衫猎猎作响。苏暮雨稳稳落在铁链上，抬头望向张海沫，嘴角微扬，“海沫。”

张海沫站在山崖边看着苏暮雨走过来，心中涌起一股暖意。苏暮雨终于走到她身前，手轻轻抚过她的发丝，“我来了。”望着她的眼眸中，有化不开的暖意，“这里风大，我们进去吧。”

“走吧，我们进去。”张海沫交代侍女去备饭，“梅剑，烧热水送到我房间，再去备饭。”

“嗯。”苏暮雨微微颔首，随着张海沫走进屋内，垂眸望着她忙碌的身影，心中盈满温暖。

“你闯阵有没有受伤？怎么不提前送信给我，我好去接你。”张海沫关切地问道。

“我并未受伤。”苏暮雨轻轻摇头，看着她眼中的关切，心中一暖，“此等小事，不必麻烦你。”目光扫过房间，瞥见桌上的热茶，伸手拿起倒了一杯递给她，“你莫要忘了，我可是杀手，怎会这般容易受伤。”将茶杯推到她面前，唇角微勾。

“你先喝。”张海沫轻声说道，给苏暮雨也倒了一杯，放在他手边。

“多谢。”苏暮雨看了眼手边的茶杯，热气升腾，抬眸望向她，眼中含着笑意，端起茶杯轻抿一口，感受着茶水的温热。

“我收到天启的消息，你们是成功了？”张海沫询问道。

“嗯。”苏暮雨微微点头，放下茶杯，目光落在她的脸上，“但也只是暂时的。”窗外的雪花簌簌落下，寒意渐浓，“后面的事，还不好说。”

“天山脚下有座城，虽然比雪月城还要小一点，也不是很富饶繁华，但是却是我的城，不如让暗河想从良愿意跟着你和昌河的人都去那里。”张海沫提议道。

“你的城？”苏暮雨闻言微怔，沉吟片刻，“倒是个好主意。”雪花落在窗棂上，发出轻微的声响，“只是，暗河之人，过惯了刀口舔血的日子……”

“人总有一技之长，想过安稳日子，我给你们想办法。”张海沫坚定地说道。

“好。”苏暮雨伸手握住她的手，心中感动，唇角微扬，“都听你的。”屋内暖意融融，与窗外的寒冷形成鲜明对比。

“不过这样的话，你得把自己赔给我了。”张海沫轻声说道。

“这买卖倒是划算。”苏暮雨愣了一瞬，随即眼中闪过一丝笑意，握紧她的手，拉近了些距离，“我已经是你的了，不是吗？”

“先去洗澡吧，然后出来吃饭。”张海沫轻声说道。

“好。”苏暮雨转身走向屏风后，潺潺水声传来。不多时后走了出来，发梢还滴着水。“我好了。”他看着桌上的饭菜，肚子不争气地咕咕叫了两声。

“快来吃饭。”张海沫轻笑道。

“嗯。”苏暮雨莞尔，走到桌前坐下，伸手为她夹菜，眸中透着温柔，“你也多吃些。”热气腾腾的菜肴香气四溢，令人食指大动。

“暮雨。”张海沫轻声唤道。

“嗯？”苏暮雨抬眸看向她，语气温柔，“怎么了？”夹菜的动作微顿，唇角带笑。

“安顿好了暗河，我们成亲吧。”张海沫轻声说道。

“真……真的吗？”苏暮雨筷子悬在半空，微怔了一下，随后眸中涌上欣喜之色，声音带着些许颤抖，牵过她的手，眼底满是深情，“只要你愿意，我随时都可以。”屋外，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，仿佛也在为这美好的时刻而欢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