### 第一章 相逢

清明时节，郊外的墓园里，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哀伤。张海沫缓缓地跪在一块小小的坟墓前，墓碑上刻着“顾天成”的名字，旁边摆放着几件小衣服和玩具。她的指尖轻轻抚摸着墓碑，泪水无声地滑落。

“海沫……”顾一野静静地站在她身后，看着眼前的景象，眼眶不禁泛红。他缓缓走上前，将手中的鲜花放在墓前，随后轻拍了拍张海沫的肩膀，“我们一起来看孩子了。”

风轻轻吹过，树叶沙沙作响，仿佛是孩子的回应。顾一野蹲下身，轻抚着墓碑，“顾天成……”他喃喃重复着这个名字，抬头看向张海沫，眼中满是悲伤与疼惜，“以后，我们每年都来看他，好吗？”

天空渐渐阴沉，乌云密布，仿佛要将整个世界吞没。张海沫抬起头，轻声说：“我还买了隔壁的那个墓地，给咱俩。”

顾一野心里“咯噔”一下，猛地站起身，扳过张海沫的肩膀，“海沫，”他紧张地看着她，喉咙发紧，“别这么说，你和我都要好好活着。”

风愈发猛烈，吹得衣角猎猎作响。张海沫轻声说：“我只是想百年以后了，还能陪着这个孩子。”

顾一野将张海沫揽入怀中，轻轻拍着她的背，“我明白，”他的声音微颤，努力平复着情绪，“但我们的路还很长，以后的事以后再说，好吗？”

天空飘起细雨，打湿了两人的衣裳。顾一野一手撑伞，一手搂着张海沫的肩膀，“咱们回家。”

小心翼翼地护着她，生怕她被雨淋湿。雨丝飘洒，朦胧了天地。

“又过了一年，”顾一野肩上又多了一颗星，笔挺地站在张海沫面前，满脸笑意，“海沫，看看，怎么样？”

语气里透着一丝得意。张海沫笑了笑，“呦，升官啦。”

顾一野故作严肃地轻咳一声，随即忍不住笑了出来，“嗯，这不是肩上的担子又重了嘛，”他牵起张海沫的手，眼中带着几分柔情，“不过你放心，家里我也会照顾好的。”

屋外传来士兵们的口号声，铿锵有力。张海沫说：“我啊，也有件好事跟你说。”

顾一野替张海沫理了理耳边的碎发，眼中满是好奇，“什么好事？”他前倾着身子，耳朵凑近她，“快说给我听听。”

窗外树上的鸟儿叽叽喳喳叫着，似在催促。张海沫轻声说：“我也升官啦，是舞蹈团团长了。”

顾一野眼中惊喜之色更甚，一把将张海沫抱住原地转了一圈，“我就知道你一定行！”爽朗的笑声回荡在屋内，“恭喜你啊，张团长！”

远处训练场上的口号声越发响亮，似乎也在为她祝贺。张海沫轻声说：“不过顾营长，你未来几个月要独守空房啦。”

顾一野微微一怔，而后松开张海沫，佯装可怜道：“啊？为什么呀？”他双手握住张海沫的肩膀轻轻摇晃，“几个月时间也太长了，能不能跟上级申请一下，别把我的海沫调走啊。”

眉头轻蹙，嘴角下撇，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。张海沫轻声说：“我要带团去各边防哨卡慰问演出。”

顾一野闻言神情变得严肃起来，眉头紧锁，思考片刻后说道：“这样啊……那你一定要注意安全，”他抬手轻抚张海沫的脸颊，眼中满是担忧，“每到一个地方就给我打个电话，报个平安。”

窗外的阳光洒在身上，却驱不散心底的担忧。张海沫说：“好，不好通电话的地方，我就给你寄明信片。”

顾一野拉着张海沫的手放在胸口，神色缓和了些，“明信片我一定好好收藏。”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，“海沫，我真为你感到骄傲！”

不远处传来集合的哨声，短暂而急促。张海沫说：“吃饭吧，菜我都炒好了，你去把汤从火上端下来，然后洗手开饭。”

顾一野松开张海沫的手，大步走进厨房，“遵命，老婆大人！”他小心翼翼地把汤端到桌上，然后转身去洗手，“今天可得多吃几碗，尝尝海沫同志的手艺有没有退步。”

餐桌旁的窗户半开着，微风拂过，带来阵阵凉意。张海沫说：“水煮肉片专门给你做的，牛肉的，没用猪肉。”

顾一野的眼睛亮了一下，夹起一片牛肉放入口中，麻辣鲜香的味道在嘴里散开，“好吃！”他边吃边朝张海沫竖起大拇指，笑得像个孩子，“还是老婆最了解我，知道我爱吃牛肉。”

他又夹起一筷子菜放入张海沫碗中，“你也多吃点，这段时间你辛苦了。”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洒在餐桌上，温馨而美好。

张海沫说：“我这一去几个月，你照顾好自己，不想吃食堂就回来自己做，冰箱里我给你冻了不少饺子和馄饨，冷藏里有单独装好的汤料，我还在总去的那家餐馆给你办了卡，不想做饭就打电话让他们送过来。”

顾一野心中一暖，停下筷子，握住张海沫的手，“你这么贴心，我都舍不得让你走了。”紧了紧她的手，叹了口气，“不过你放心，我会照顾好自己的，你在外面也要好好的，别让我担心。”

屋内的灯光温暖柔和，映照着两人的身影。张海沫说：“我这次去的都是边防哨卡，有些地方自然环境恶劣，如果通讯不及时，你也别急，有条件我就会给你打电话的。”

顾一野神色凝重地点点头，松开张海沫的手替她夹菜，“我知道，你也要多注意身体，”他将张海沫耳边的碎发别到耳后，声音低沉，“别太累着自己了。”

屋外的虫鸣声此起彼伏，似在诉说着离别之情。张海沫说：“季节原因，我们要在夏天结束之前先去藏区的哨卡，等到了拉萨我就给你打电话。”

顾一野给她碗里添了些汤，颔首应着，“到了拉萨一定先给我打电话。”眉头微蹙，有些不放心地叮嘱道，“那边海拔高，气候多变，你一定要注意身体，千万别逞强。”

一阵风吹过，树叶沙沙作响，似乎也在为她担心。张海沫说：“放心吧，你们都是人民子弟兵，你要信任同志。”

顾一野被她的话逗笑，语气轻松了不少，“那是自然，不过你是我老婆，我担心你也是应该的。”他起身走到张海沫身边，抬手轻刮她的鼻尖。

张海沫说：“你洗碗哦。”

顾一野笑着朝张海沫敬了个礼，“遵命！”他麻利地收拾碗筷，“老婆辛苦啦，这种小事就交给我吧！”

厨房里响起哗哗的水声。张海沫说：“我去洗澡啦，你洗不洗，我给你放水。”

顾一野快速洗好碗，擦干净手，“你先洗吧。”他走到浴室门口，倚靠在门框上，“我等会儿再洗。”

看着张海沫的背影，嘴角不自觉上扬。张海沫洗完澡出来，换了身睡衣，擦着头发出来，看见顾一野坐在书桌边看书。

“去洗吧，水给你放好啦，睡衣放在老地方。”

顾一野放下书，起身走到张海沫面前，接过她手中的毛巾，“谢啦。”他轻轻擦着张海沫湿漉漉的头发，动作温柔，“你去休息会儿，我马上就洗好。”

目光落在张海沫身上，眼中满是眷恋。转身走进浴室，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。张海沫转身下楼，进厨房继续准备着要留下的预制菜，顾一野实在不让人放心，忙起来根本想不起来吃饭。

顾一野洗完澡出来没见着张海沫，下楼寻她，见她在厨房，从背后环住她的腰，“不是让你去休息嘛，怎么又在忙？”下巴轻搁在张海沫肩上。

“给你准备点微波炉一叮或者一煮就能吃的饭菜，你先吃这些菜，冷冻的可以留到后面吃。”

顾一野心里暖暖的，将张海沫转过来面向自己，“有你真好。”抬手刮刮她的鼻子，眼神温柔，“不过也别太累了，我保证会好好吃饭的。”

他将张海沫按坐在椅子上，拿起一旁的围裙系上，“剩下的我来吧。”按照张海沫的指示，将肉切成薄片码在碗里，然后舀上一勺梅干菜放在上面。

“这样就好了吗？”

转头望向张海沫，等待着下一步指示。张海沫说：“嗯，这样你一顿饭一碗，蒸米饭的时候把菜放在上面加热，就可以了。”

顾一野点点头，把弄好的菜依次放好，“还是老婆考虑周到啊。”捏捏张海沫的脸，语气宠溺，“我这真是娶了个贤内助。”

窗外的月色如水，洒在院子里。张海沫说：“还有黄焖鸡在锅里，你也盛出来，分成一碗一碗的。”

顾一野掀开锅盖，黄焖鸡的香气扑面而来，“好香啊！”他盛出一碗黄焖鸡，忍不住偷吃了一块鸡肉，“老婆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。”

把盛好的黄焖鸡放在一旁，继续分装其他食物。张海沫打开冰箱，指给顾一野看，“这些保鲜盒里都是预制菜，上面我都贴了便签，做法都在上面，下面有一大盒水果，你记得吃，吃完了自己记得要去买，每天都要吃水果。”

顾一野看着满满一冰箱的食物，心里被暖意填得满满的，从背后环住张海沫，“你这也太细心了。”下巴轻抵她的头顶，声音温柔，“不过我这么大个人了，能照顾好自己，你就放心吧。”

月光透过窗户洒进厨房，给两人的身影镀上了一层银边。张海沫说：“我还跟你的警卫员小六说让他注意让你少抽烟，你要是忙，他就会来家做饭或者去食堂给你打饭。”

顾一野将张海沫转过来面对自己，双手搭在她肩上，表情有些无奈又有些感动，“海沫，你安排得这么周到，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。”轻叹一声，眼神变得温柔，“我保证会听小六的话，少抽烟。”

伸手将张海沫揽入怀中，紧紧抱住，“有你在，我真的很幸福。”夜晚的风吹动窗帘，带来一丝凉意。

张海沫搂着顾一野的脖子，亲吻顾一野，因为离别在即，很是热情。顾一野笑着捏捏张海沫的脸，阻止了她的动作，“好了，”他在张海沫唇上轻啄一下，声音温柔而宠溺，“知道你舍不得我，我也会想你的。”

窗外虫鸣阵阵，月色如水。张海沫看了看窗外渐亮的天色，轻拍顾一野肩膀，“海沫，再不起床赶不上车啦。”

顾一野伸手拿过衣服递给她，“快起来收拾收拾。”两人收拾妥当，拿上行李出门，顾一野帮张海沫拿着行李，并肩走出门。

“到了那边记得给我打电话，别让我担心，知道吗？”

晨风轻轻吹过，带来丝丝凉意。张海沫说：“好，你回去吧，我走了。”

顾一野手提着张海沫的行李不肯放，欲言又止，“那……”沉默了一会儿，才艰难地开口，“一路平安，到了就给我来电话。”

他把行李递给张海沫，认真地看着她。张海沫慰问演出中，查出了有孕两个月，没告诉顾一野，打算给他一个惊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