### 第一章 分歧

夜晚，文工团宿舍区的小路上，昏黄的路灯将张海沫的身影拉得长长的。秋风轻拂，落叶飘零，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凉意。张海沫裹紧了身上的风衣，步伐坚定地走在回家的路上。她的脸上挂着泪痕，眼神中充满了决绝。

推开家门，顾一野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，手中拿着一份文件，眉头紧锁。见张海沫进门，他立刻站起身来，快步走到她的面前，压低声音问道：“海沫，别冲动，发生了什么事？”他看了看门外，确认无人注意后，拉着张海沫走进了卧室，轻轻地关上了房门。

“妈妈，前几天的事你应该都知道了，我要跟顾一野离婚，我没法再和他生活在一起。”张海沫的声音颤抖着，泪水再次涌出。顾一野的心猛地一揪，连忙用手指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珠，神色温柔中带着坚定：“海沫，别轻易说离婚，我们一起面对。”

“我无法每天都面对着杀我孩子的凶手。”张海沫抬起头，目光中满是怨恨。顾一野的眼角微微抽搐，声音低哑：“海沫……孩子的事，是我对不起你……但，离婚不行。”他缓缓闭上眼睛，深吸了一口气，再次睁开时，眼中满是痛苦。

“我出了月子，就会回文工团宿舍去住。”张海沫冷冷地说。顾一野下意识地攥住了她的手腕，察觉到她的不适后又连忙松开，声音微哑：“海沫，你在怨我、怪我，这都是应该的，但别离开我，好吗？”张海沫没有回答，只是转身走向窗边，沉默不语。

窗外的虫鸣声此起彼伏，房间里更加寂静。顾一野沉默片刻后，缓缓开口：“那……我去隔壁房间住，你好好休息。”他伸出手，想要抚摸张海沫的头发，却又在半空中停了下来，最终还是收了回去。

一个月后，张海沫回到了文工团，继续担任领舞的工作。她用忙碌来掩饰内心的悲痛，每天都在排练室里挥汗如雨。傍晚时分，夕阳洒在大院里，顾一野站在文工团门口，等待着张海沫的出现。看到她走出大门，他的眼神一亮，急忙上前：“我来接你回家。”

张海沫瞥了顾一野一眼，没有停下脚步，径直往宿舍楼走去。顾一野赶忙跟上，与她并肩走着，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她的神色：“海沫，一起吃个饭吧，我……想和你好好谈谈。”晚风轻轻吹起地上的落叶，发出沙沙的声音。

“我们没什么好谈的。”张海沫冷冷地回应。顾一野伸手拽住她的胳膊，又怕弄疼她赶忙松开：“海沫，就当是给我一个机会，好吗？”周围的人投来好奇的目光。张海沫看了看四周，最终点了点头：“走吧，去哪？”

顾一野松了一口气，领着张海沫往常去的那家餐馆走去。到了餐馆后，他拉过椅子，用袖子擦了擦：“坐吧，想吃点啥？”拿起菜单递给张海沫。张海沫淡淡地说：“你点吧。”顾一野看着她的样子有些心疼，敛了敛神，点了几道菜，眼神温柔地望着她：“我点了你爱吃的菜，一会儿多吃点。”

服务员端上菜肴，餐具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。张海沫拿起筷子，尝了一口：“这些都是你爱吃的菜，我其实不爱吃辣。”顾一野闻言微怔，夹菜的筷子悬在半空：“是……吗？”他放下筷子，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：“那我再给你点些别的。”他抬手叫来服务员。

“服务员，蒜蓉生菜，西芹百合，腰果虾仁，酒酿圆子。”张海沫熟练地点了几道菜。“嗯，再给她来碗乌鸡汤。”顾一野点头，对服务员示意，而后看向张海沫：“这些日子，辛苦你了。”

餐馆内人来人往，热闹非凡。张海沫放下筷子，看着顾一野：“说吧，想谈什么？”顾一野盯着桌上的菜，沉默片刻后缓缓开口：“过去的事情，我知道我无论说什么都无法弥补……”语气中满是愧疚。

“那你还说什么？”张海沫打断了他的话。顾一野的手顿了一下，饭菜的热气模糊了他的视线：“我是想说……”他深吸一口气，目光坚定地看着张海沫：“以后换我来照顾你。”他拿起公筷，给她夹了一块菜：“你不喜欢吃辣，那咱们以后就不吃了。”

“我以前爱你，所以迁就你，你喜欢吃辣，我就陪你当做自己也喜欢，你喜欢坦克武器，我都为了你也去了解，可以后我都不会再迁就你了。”张海沫冷冷地说。顾一野给她夹菜的手顿了一下，饭菜的热气模糊了双眼：“那我来迁就你，好吗？”周围的喧闹似乎都渐渐远去。

“你不需要这样，我们的婚姻也许从一开始就不合适。”张海沫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。“不是的，海沫！”顾一野握着她的手，不自觉地加大了力度，双眼泛红：“我从来没有想过要管着你、驯化你，孩子的事……我很愧疚，但是我对你的感情，绝不只是愧疚。”他的眼角似有泪光闪烁。